雨，跟倒豆子似的砸在“旧时光街区”青灰色的瓦楞上。我站在“拾光”咖啡馆门口，

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窗，看见苏清颜正弯腰给一个男人递纸巾。那男人穿着件挺括的风衣，

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手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钝痛混着一股莫名的火，

从胃里直往上蹿。“顾总，”秦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那是‘星芒文化’的副总，赵启明。据说最近在跟苏**谈插画合作。”1我没回头，

目光死死钉在苏清颜身上。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连衣裙，裙摆蓬松，

衬得她腰肢细得像能被人一把掐断。长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颈侧，

沾了点画室里的颜料，浅蓝，或是淡紫，像不小心落在白玉上的花瓣。该死的。“合作？

”我嗤笑一声，声音冷得能掉冰碴，“需要靠这么近谈？”赵启明还在那儿喋喋不休，

身体前倾，几乎要闯进苏清颜的安全距离。而她，只是微微蹙眉，往后退了半步，

那点疏离的姿态，在我眼里却像隔靴搔痒——她怎么就不知道，对这种苍蝇，

该直接拿拍子拍死？“去把人弄走。”我头也不回地吩咐秦屿，语气没什么起伏，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好嘞顾总，保证办得漂漂亮亮，绝不脏了您的眼。”秦屿应了声，

转身就带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过去了。我看着秦屿走到赵启明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那家伙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变了，看向我的方向时，眼神里带着点惊恐和难以置信。

苏清颜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来，隔着雨幕和玻璃，我们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她的眼睛很漂亮，

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此刻却盛着些微的错愕，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赵启明被秦屿“请”走了，走得踉踉跄跄，连风衣都差点被雨水淋透。

咖啡馆里的其他客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纷纷侧目，但看到我这边的阵仗，

又都识趣地低下头。我推开门，风铃“叮铃”一声响，带着湿冷的空气闯了进去。“顾忘川？

”苏清颜的声音轻轻的，像羽毛拂过心尖，却又带着点警惕，“你怎么来了？”我没回答，

径直走到她面前。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咖啡香混着颜料味，是“拾光”特有的味道，

也是我最近几个月，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味道。“谈合作？”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目光落在她刚才被赵启明碰到的手腕上，那里的皮肤细腻白皙，

此刻似乎还留着不属于我的温度，“需要在雨天，单独约在这种……僻静的地方？

”我的语气算不上好，甚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苏清颜蹙了蹙眉，往后退了退，

拉开了点距离：“只是正常谈工作。而且，林薇刚才去后巷搬咖啡豆了，店里就我一个人。

”“一个人，就该让陌生男人凑这么近？”我往前逼近一步，几乎将她困在吧台和我之间，

“苏清颜，你知不知道，刚才他看你的眼神，像在看什么？”“像在看什么？”她抬起头，

眼睛里水光潋滟，带着点被冒犯的倔强，“顾忘川，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我跟谁谈合作，

怎么谈，是我的事。”“你的事？”我低笑，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脸颊旁的碎发，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像只受惊的小鹿，“从你第一次在‘织网’虚拟画展上，

把那幅画错了眼睛的猫卖给我开始，你的事，就不再只是你的事了。

”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在虚拟的画展里，她穿着简单的卫衣，头发乱糟糟的，

对着屏幕跟我解释那只猫的眼睛其实是故意画歪的，说那是“灵魂的斜视”。

当时我觉得这女人有点傻，又有点特别。后来，我让秦屿查了她所有的资料，

从她喜欢的咖啡豆品牌，到她画画时习惯听的音乐，

再到她每天下午三点会去街角买一杯加双份奶的热可可。我知道她所有的小习惯，

就像知道“溯洄科技”下一季度的研发方向一样清楚。“那只是交易！

”苏清颜的声音拔高了些，脸颊泛起红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顾忘川，

你到底想干什么？每次都这样突然出现，用这种……这种方式干涉我的生活！”“干涉？

”我俯下身，凑近她的耳边，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我只是在告诉你，

有些苍蝇，不该出现在你身边。”“赵总不是苍蝇！”她猛地推开我，力道不大，

却带着明显的抗拒，“他是正经的合作方！”“是不是，我说了算。”我的语气沉了下来，

眼神也冷了几分，“苏清颜，记住，在我面前，别给其他男人找借口。

”占有欲像藤蔓一样疯长，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只想把她彻底圈在自己的视线里，

不让任何人靠近。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该死的强烈。“你……”苏清颜气得说不出话，

胸脯微微起伏，那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看得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林薇端着咖啡豆从后巷回来了，看到我们这剑拔弩张的架势，

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我去！顾大总裁又来了？这次又怎么了？清颜，你脸怎么这么红？

吵架了？”苏清颜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别过脸去，声音闷闷的：“没什么。”我直起身，

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样子，

只是目光依旧紧锁着苏清颜的背影：“秦屿已经跟‘星芒文化’的高层打过招呼了，

你那个合作，以后不用跟赵启明谈了。”“顾忘川！”苏清颜猛地回头，

眼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你怎么能这样！”“我怎么不能这样？”我看着她，语气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你的时间，不该浪费在这种人身上。”“那该浪费在谁身上？

”她反问，眼里的水光更盛了，“浪费在你身上吗？顾忘川，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当成什么？我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因为生气而微微颤抖的嘴唇，

心里那股火突然就变成了另一种更灼热的东西。我想把她揉进怀里，

想让她眼里只有我一个人，想让她所有的情绪，都只为我而起。“苏清颜，”我向前一步，

几乎贴着她，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你很快就会知道，你是我的什么。”我的声音很低，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轻轻颤抖着，

眼神躲闪，却又忍不住偷偷看我。这该死的欲拒还迎。“顾总，

”秦屿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门口响起，“车备好了。外面雨好像更大了。”我没动，

依旧看着苏清颜。她也没动，只是咬着下唇，像是在跟自己较劲。“晚上我来接你。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她站在吧台后面，

身影显得有些单薄，灯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雨还在下，敲打着地面，

也敲打着我的心。我知道，我对苏清颜的心思，早就不止是一时兴起。

从第一次在虚拟画展上注意到她，到后来一次次忍不住地靠近，我已经陷进去了。而她，

这个看似温柔恬静，实则内心有着坚硬壁垒的女人，我势必要让她心甘情愿地，

走进我为她画好的圈里。2晚上的雨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反而越下越猛，

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淹没。我坐在车里，看着“拾光”咖啡馆的灯一盏盏熄灭，

只有苏清颜画室的灯还亮着。她总是这样，一画画就忘了时间。“顾总，

苏**好像还没打算走。”秦屿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语气带着点试探，

“要不我上去催催？”“不用。”我盯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等她。”从下午在咖啡馆跟她“吵架”到现在，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

她应该还在生我的气，气**涉她的合作，气我霸道地替她做决定。但那又怎样？

我要的从来不是她的顺从，而是她的在意。哪怕是用生气的方式，只要她的情绪是因为我，

那就够了。画室的灯终于灭了。几分钟后，苏清颜撑着一把淡蓝色的雨伞走了出来，

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几缕贴在额头上。她刚走到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赵启明那张带着谄媚笑容的脸。“苏**，这么晚了还下雨，我送你回去吧？

”苏清颜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赵总，我自己等车就好。

”“别客气嘛，外面雨这么大，等车多不方便。”赵启明说着，就要下车。我眼神一冷。

“秦屿。”“明白！”秦屿立刻会意，推开车门就冲了过去。“赵副总，

”秦屿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却又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硬，“我们顾总说，

苏**由我们送回去，就不劳您费心了。”赵启明看到秦屿，脸色瞬间变了，

刚才的谄媚劲儿荡然无存，只剩下尴尬和一丝恐惧：“顾……顾总也在？”“不然呢？

”秦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赵副总要是没事，就请回吧，别耽误苏**时间。

”赵启明看了看秦屿，又看了看我这边的车，最终讪讪地笑了笑，缩回车里，

灰溜溜地开走了。苏清颜站在原地，看着赵启明的车消失在雨幕里，又看了看秦屿，最后，

目光落在了我的车上。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雨水立刻打湿了我的西装外套，

冰冷的触感让我皱了皱眉。“上车。”我走到她面前，语气算不上温柔，

甚至有点命令的意味。苏清颜抿着唇，没动，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有生气，有无奈，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挣扎？“顾忘川，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的声音被雨声淹没了几分，

带着点疲惫，“白天的事我还没跟你算，现在又来……”“算什么？”我打断她，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