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暴雨急诊**时间像是被暴雨泡发了，黏稠地拖拽着每一秒。

监控屏幕角落跳动着猩红的数字：23:47。雨水在摄像头的玻璃罩上疯狂冲刷，

扭曲了急诊室门外惨白的灯光，汇成一道道蜿蜒的、绝望的河流。

沈念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冰冷潮湿的地面，留下细微的摩擦声。

她刚刚结束一个长达二十六小时的连轴转，疲惫像铅块一样沉甸甸地坠在四肢百骸。

手机屏幕亮起，不是家人或朋友的关切，而是气象台推送的新的雷电黄色预警，

一道刺目的闪电图标，预示着一场更猛烈的风暴即将来临。“沈医生！复合外伤！

救护车刚到！快！”急促的呼喊撕破了急诊室走廊压抑的沉闷。

护士长王姐的声音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尖锐，穿透了沈念耳中的嗡鸣。她条件反射般转身，

肾上腺素瞬间压倒了疲惫。推床的金属轮子碾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滚动声，

碾压过灯光投射下她摇晃的影子。担架上的男人几乎被血污和一种诡异的黑色物质覆盖，

尤其整个右肩区域，像是被浓墨浸染过，又像是被烈火舔舐后的焦黑——那不是普通的血渍，

是某种强腐蚀性化学灼伤的痕迹，皮肉狰狞地翻卷着，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沈念疾步上前，

一边快速戴上无菌手套，一边伸手去探患者的颈动脉。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的硬物。她低头，

在无影灯惨白的光线下，一枚被血浸染的银质军牌垂落在男人沾满泥泞的颈间，

上面清晰地刻着一行编号：****1109**。她的动作猛地一滞。那串数字，

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进了记忆深处某个尘封多年的锁孔。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窜遍全身，让她握着听诊器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那原本轻巧的器械此刻仿佛有千斤重。“生命体征？”沈念强迫自己开口，

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血压90/60，心率140，呼吸急促，

SPO292%！”旁边的住院医小李迅速报告。沈念俯身，将听诊器按在患者左胸。

隔着薄薄的病号服和冰冷的听诊头，那微弱而急促的心跳声传入耳膜。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患者的脸。雨水和血污被护士匆忙擦拭掉一些，

露出了半边脸颊的轮廓和一道……一道横贯在左侧眉骨上的旧伤疤。那道疤！

记忆像被按下了快进键，瞬间闪回到七年前医学院的解剖教室。傍晚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

她拿着闪亮的解剖刀，故作严肃地在一个男生的眉骨上比划，

开玩笑说要给他“添点男子气概”。男生不仅没躲，反而笑着凑近，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沈念同学，要是真破相了，你可得负责一辈子啊。

”那个笑容，带着阳光和青草的气息，叫**季沉**。“沈医生？沈医生！

”小李的声音将她从恍惚中拽回。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屏幕上收缩压的数值正急速跌破80的红线。“肾上腺素1mg静推！快速补液！

准备紧急输血！”沈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的视线却无法从患者身上移开。就在护士忙碌着推注药物时，担架上一个颠簸，

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从男人染血的裤袋里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屏幕自动亮起，

锁屏壁纸在蛛网般的裂纹后顽强地显现出来。沈念的瞳孔骤然收缩。照片有些模糊，

背景是母校那条著名的樱花大道，四月天，落英缤纷。照片中央，

一个穿着宽大学士服、笑容灿烂的女孩被一个高大的男生高高举起，双脚离地，裙摆飞扬。

女孩的脸庞洋溢着纯粹的快乐和依赖，而那个托举着她的男生，侧脸轮廓清晰，

眉宇间是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正是七年前的她和……**季沉**。

图书馆门口那个雨夜，他决绝消失的背影，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她整个世界。

七年的寻找、怨恨、不解、以及被时间强行掩埋却从未真正熄灭的情感，在此刻，

与眼前这个濒死的男人、碎裂屏幕上定格的青春，轰然对撞！“右侧肩背部化学灼伤，

深度不明！左侧胸壁疑似枪伤入口，出血量大！头部有撞击伤！

”小李的检查报告如同冰冷的子弹，一颗颗射入沈念的耳中。枪伤！沈念猛地回过神，

职业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惊涛骇浪。她一把撕开患者被血浸透、紧贴在胸口的衬衫。

在左胸靠近锁骨下方的位置，一个狰狞的、边缘焦黑的圆形伤口正随着微弱的呼吸，

汩汩地向外冒着暗红色的血。七年前不告而别、杳无音信的初恋。

七年后重伤濒死、身负枪伤、带着他们合照的陌生男人。躺在她的急诊室，

她的手术刀即将决定生死的地方。命运，在这一刻，露出了它极其残酷又极具戏剧性的獠牙。

“快！推进抢救室！呼叫心胸外、神外、烧伤科急会诊！准备紧急开胸探查！快！

”沈念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迸出来。她紧跟着推床冲进抢救室，

目光死死锁在季沉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仿佛要穿透这七年的迷雾，看清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又为何会以这种方式，重新闯入她的生命——或者说，死神的手中。

**第二章记忆闪回（手术台上）**无影灯惨白的光柱如同审判之光，

笔直地笼罩着手术台。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血液和电刀灼烧组织的混合气味，冰冷而凝重。

沈念站在主刀位置，双手悬停在季沉的胸腔上方。银质的导丝在她指间闪烁着冷硬的光泽，

正待穿过他左侧的锁骨下静脉，建立更可靠的生命通道。就在导丝尖端触及皮肤的瞬间，

一股强烈的既视感攫住了她。不是眼前血肉模糊的胸腔，而是医学院那栋旧实验楼的天台。

粗糙的水泥地面，生锈的铁栏杆，城市的灯火在远处明明灭灭。那个夜晚，

刚赢得一场激烈辩论赛的季沉，神神秘秘地把她拉了上去。“闭眼。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等她再睁开眼时，整片斑驳的水泥墙壁上，

竟流淌着一条璀璨的星河。是他不知从哪里“借”来的教学投影仪，将星图投满了整个墙面。

“生日快乐，沈念。”他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小的、点缀着草莓的蛋糕，

蜡烛的光映亮了他明亮的眼睛。晚风吹拂，带着初夏的暖意和青草的芬芳。那时的心跳，

是为眼前的星光和他专注的眼神而狂野。“沈医生，静脉穿刺！”器械护士的提醒像一根针，

刺破了回忆的泡沫。沈念猛地回神，指尖微动，导丝精准而迅速地穿过皮肤、组织，

探入锁骨下静脉。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千锤百炼的稳定。然而，监护仪上，

代表季沉心率的那条绿色曲线，却毫无征兆地剧烈波动起来，峰值陡然升高，

发出短促的警报。这异常的心率波动，像极了当年在天台上，

当季沉突然把听诊器的耳塞轻轻戴在她头上，他温热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敏感的耳垂时，

她胸腔里那失控的、擂鼓般的心跳。“怎么回事？麻醉师？”沈念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

冷静得近乎冷酷，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她迅速调整导丝位置，确保通路畅通。

“患者生命体征不稳，**反应异常。可能牵涉到神经反射或……中枢损伤。

”麻醉师紧盯着屏幕，语气凝重。“电凝笔准备。”沈念伸出手，

目光锁定在左胸枪伤附近一处活跃的出血点。

滋滋的电流声伴随着蛋白质烧灼的焦糊味弥漫开来。这味道，

瞬间将她拖拽进另一个寒冷的记忆碎片——2018年的平安夜。季沉消失的第七天。

整个世界沉浸在节日气氛中，唯有她的心沉在冰窖里。那天晚上，她作为实习医生，

被安排参与一具无名尸（编号ME-347）的解剖。冰冷的解剖台上，无影灯同样惨白。

当她手中的解剖刀划开那具冰冷躯体的胸腔，暴露出发白僵硬的脏器时，

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和恐惧几乎将她吞噬。她不知道季沉在哪里，是否安全，

甚至……是否还活着。那种面对未知死亡和彻底失去的冰冷触感，刻骨铭心。此刻，

她手中的电凝笔灼烧着季沉温热的组织，剪刀剪开的，是同样质地、同样鲜活的血肉。

唯一的不同，也是最大的讽刺——这次胸腔里那颗在微弱搏动的心脏，

是她曾用整个青春爱过、恨过、从未真正放下的那颗心。“沈医生！腹腔……腹腔里有东西！

”器械护士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打断了沈念翻涌的思绪。

沈念顺着她的视线，将目光从胸腔移向被暂时放置在一旁、沾满血污的腹腔自动拉钩下方。

在腹腔深处，靠近后腹膜的位置，一个被透明生物膜包裹、仅有小指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物体，

静静地躺在那里。它并非预想中的弹头，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火药痕迹，

更像是一个精密的……**加密存储器（U盘）**。这个发现让手术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这绝不是普通伤者体内该有的东西！就在沈念凝神思考这诡异物件的来历时，

手术室墙上的广播喇叭突然响起，打破了死寂：“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请安保部门所有人员，立即携带装备前往3号手术室区域！重复！请安保部门所有人员，

立即携带装备前往3号手术室区域！有不明身份人员强行闯入！注意警戒！

”广播声冰冷而急促，在封闭的手术室里回荡，像一声声催命的鼓点。

沈念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看了一眼手术台上命悬一线的季沉，

又瞥了一眼那个藏在腹腔深处的金属物体。手术室外的警报声隐约传来，混合着广播的回音。

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这台抢救手术，

骤然蒙上了一层致命的阴影。闯入者是为了季沉的命？还是……为了他体内藏着的那个秘密？

**第三章生死抉择**时间在手术室里仿佛被拉长又压缩。

季沉的血压像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颅内的血肿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神经外科的赵主任在查看CT后，面色凝重地宣布：“必须立刻开颅清除血肿，

否则随时可能脑疝！”而就在赵主任准备接手进行开颅手术的前一刻，

负责术前准备的住院医小李脸色苍白地冲了进来，

手里捏着一张刚从医院信息系统打印出来的文件。“沈医生！赵主任！患者……患者季沉，

他在……在三年前签过……**器官捐献志愿登记书**！系统自动关联报警了！

”小李的声音因为震惊和紧张而颤抖。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手术室里炸开。

所有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秒。空气凝固了，只剩下监护仪单调而冰冷的滴答声。

沈念猛地转过头，视线死死盯在那张薄薄的纸上。白纸黑字，清晰无比——姓名：季沉。

证件号码无误。登记日期：**2018年12月28日**。这个日期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她的心上。2018年12月28日！那是季沉消失后的**第三个月**！

那是她发了疯一样找他，打遍了他所有朋友电话，甚至报了警却杳无音信，

最终在绝望中认定自己被彻底抛弃的日子！是她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抱着手机，

一遍遍拨打那个永远无法接通的号码，最终在瓢泼大雨中，

将那部存满了他们回忆的手机狠狠摔碎在图书馆门口冰冷台阶上的日子！

他签了器官捐献协议！在他消失后三个月！在她最绝望、最痛苦、最怨恨他的时候！

他……他那时在哪里？他签下这份协议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是否……是否也想过她？

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疼痛瞬间攫住了沈念。她握着骨钻的手，

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起来。冰冷的金属触感提醒着她的职责，

但眼前这份文件却像一个巨大的嘲讽，嘲笑着她七年的执念，

嘲弄着此刻她拼尽全力想要救他的行为。“沈医生，

要通知……器官获取组织（OPO）提前介入评估……”小李艰难地复述着冰冷的规章制度，

声音越来越小。无影灯强烈的光线在沈念眼前晕开，形成一片刺眼的光斑，让她有些眩晕。

她想起了2019年，她刚独立值班不久时接诊过的一位卡车司机。那是一场惨烈的车祸，

患者送来时已深度昏迷，最终被判定为脑死亡。当家属在巨大的悲痛中颤抖着手，

拿出患者生前签下的器官捐献登记卡时，

沈念看到了那位妻子眼中深不见底的挣扎——那不是对医学判断的质疑，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面对爱人生命无可挽回的消逝时，

对死神发起的最后、也是最无力的叛乱！

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对生命延续的一种绝望寄托。此刻，她无比清晰地理解了那种眼神。

那份挣扎，此刻正在她的胸腔里疯狂撕扯！

一边是冰冷的医学伦理和规章制度——如果季沉最终无法挽救，

他的器官可以救活其他等待在死亡线上的陌生人。这是他白纸黑字的意愿。另一边，

是手术刀下这具温热的、还在微弱搏动着的躯体，

是那个在她青春里留下最浓墨重彩一笔的男人，是那张锁屏壁纸上定格的笑容，

是七年来未曾真正熄灭的情感灰烬下复燃的火焰！她是一名医生，她的天职是救命！

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沈医生？”赵主任的声音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监护仪上，季沉的心率再次出现危险的下降趋势。时间不多了。沈念猛地闭上眼，

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挣扎、痛苦、迷茫都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所取代。

她一把扯下被汗水浸透、黏在额上的手术帽，露出光洁却紧绷的额头。“继续手术！

”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断一切后路的决绝，在寂静的手术室里回荡。

“赵主任，开颅！清除血肿！一切后果，我来承担！”这不是一个理性的医学判断。

这是一场活人对死神发动的叛乱！是她沈念，

对自己职业信仰、对内心深处未曾熄灭的情感、以及对命运残酷安排的一次强硬反击！

她要救他！必须救他！她要知道答案！赵主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言，

立刻点头：“好！准备开颅！”高速旋转的骨钻发出刺耳的嗡鸣，缓缓接近季沉的头颅。

钻头接触颅骨、穿透骨质的剧烈震动感，顺着手术钻的柄，清晰地传递到沈念的手臂，

再传遍她的全身。这震动……像极了七年前医学院那堂让他们都紧张不已的解剖实操课。

她第一次拿起骨锯，面对捐赠者遗体时，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就在她几乎要握不住器械时，

一只温暖而干燥的大手突然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稳稳地包裹住她微颤的手指，

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耳边传来季沉低沉而带着安抚笑意的声音：“别怕，沈念，我在呢。

”“嗡——咔！”骨钻穿透了最后的骨板。就在这一刹那，

仿佛是对她那句“继续手术”的疯狂回应，

监护仪上那条原本趋于平缓、甚至快要拉成直线的心率波形，陡然向上跳起一个尖锐的波峰！

虽然微弱，却无比清晰地宣告着生命顽强的存在！沈念几乎捏碎了手中冰冷的吸引器手柄，

一股混杂着狂喜和后怕的战栗瞬间席卷了她。他还活着！他还在抗争！然而，

这份劫后余生的悸动还未平息，手术室外走廊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男人的怒吼、物品摔碎的巨响、还有……一种沉闷的、令人心悸的撞击声！“砰！

”一声巨响！手术室厚重的气密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

一道黑影裹挟着门外的冷风和血腥味，如同鬼魅般扑了进来！那人动作迅猛，

目标明确——直指手术台上的季沉！“小心！”护士的尖叫划破空气。沈念的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却比意识更快。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她像一只护崽的母兽，

本能地、毫无犹豫地扑在了季沉的身体上方！用自己的后背，迎向那未知的袭击者！“噗！

”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声响。预想中的剧痛没有立刻传来。

一颗子弹擦着她的发髻呼啸而过，带着灼热的气流，狠狠钉进了她身后的心电监护仪！“嘭！

”监护仪的屏幕应声爆裂，火花四溅！飞溅的玻璃碎片擦过沈念的脸颊，

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在爆裂的火花和瞬间弥漫开的焦糊味中，沈念惊魂未定地抬头，

借着手术室顶灯的光线，她看清了袭击者的脸——那人竟然穿着医院保安的制服！

但那张脸上没有任何属于保安的憨厚或尽职，只有一种亡命之徒的狰狞和冰冷杀意！

他的枪口，正冒着青烟，再次抬起！恐惧像冰水浇头，

但愤怒和保护欲瞬间点燃了沈念所有的勇气。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在扑倒姿势下，

一把抄起旁边器械台上那柄用来撬开颅骨的、沉重的骨凿，横持在胸前，

尖锐的凿尖对准了那个穿制服的闯入者！“别动他！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嘶哑变形，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子，死死盯着对方。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持械”，但此刻，保护手术台上的人，是她唯一的念头。

就在这剑拔弩张、生死一瞬的对峙中，沈念突然感觉到自己腰间的衣角，

被一只极其虚弱、却带着明确意识的手指，轻轻勾住了。她身体猛地一僵，

难以置信地微微侧头。手术台上，季沉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在无影灯刺眼的光芒下，他的瞳孔艰难地聚焦，极其微弱地转动着，

最终定格在她沾着血迹和汗水的侧脸上。他的嘴唇极其艰难地翕动着，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但沈念凭借口型和那微弱到极致的气流，

了那三个字：“**U盘……假死……**”**第四章暗流涌动（抉择之后）**“砰！

”“砰！”就在季沉艰难吐出那三个字的同时，手术室外再次传来两声枪响，

紧接着是更多纷乱沉重的脚步声和暴喝：“放下武器！不许动！

”手术室内的闯入者身体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慌乱。他显然没料到支援来得这么快。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几名全副武装、穿着特警制服的身影如同猎豹般迅猛突入，

黑洞洞的枪口精准地锁定了他的要害！“警察！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威严的喝令声震得手术室嗡嗡作响。闯入者手中的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几乎没有反抗，立刻被两名特警反剪双臂，死死按倒在地，脸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但手术室内的紧张气氛并未消散。特警迅速控制了局面，

其中一名队长模样的人快步走到手术台前，目光锐利地扫过季沉，

又看向还保持着防护姿势、手持骨凿的沈念。“沈医生？我们是市局特警支队的。

季沉是我们的同志！他情况怎么样？”队长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同志？

”沈念握着骨凿的手微微颤抖，心中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将她淹没。季沉……特警？

七年前医学院那个意气风发的辩论队长？这巨大的身份反差带来的冲击，

丝毫不亚于刚才的生死一线。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看了一眼监护仪。

虽然遭受了袭击和惊吓，但季沉的生命体征奇迹般地没有崩溃，

心率反而比之前稍微稳定了一些。“暂时……暂时稳定。刚完成开胸止血和初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