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替身退场，净身出户梳妆台的镜面冰冷，映出苏晚毫无血色的脸。手机屏幕还亮着，

推送着娱乐头条的劲爆消息：“影星林薇载誉归国！好莱坞镀金女神重返故土！

”配图是林薇在机场笑靥如花、星光熠熠的照片。几乎是同时，卧室门被推开。

顾承砚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没看苏晚，

目光扫过那条刺眼的新闻推送，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随即被一种决绝取代。

他几步走到梳妆台前，将一份厚厚的文件“啪”地一声拍在光滑的台面上。封面上，

“离婚协议书”五个加粗的黑体字，像五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苏晚眼里。“签了它。

”顾承砚的声音低沉，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林薇回来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该结束了。”空气仿佛凝固了。苏晚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面容，

又看看镜中顾承砚冷漠的侧脸。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闷痛得无法呼吸。

原来……三年的婚姻，在林薇归来的消息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甚至没力气去问一句“为什么”。答案早已刻在顾承砚看林薇照片时那瞬间的眼神里，

刻在他急于摆脱她的姿态里。三年前，顾承砚心尖上的白月光林薇，为了追逐好莱坞的星光，

毫不犹豫地登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航班，将这位天之骄子弃如敝履。

顾家需要一个门当户对、温顺听话的儿媳稳定局面，

而彼时家族破产、父亲重病、负债累累的苏晚，成了顾家老太太眼中“合适”的人选。

苏晚容貌清丽，性格隐忍，家道中落好掌控，更重要的是，眉眼间有六七分酷似林薇。

新婚夜，顾承砚带着一身酒气，捏着她的下巴，眼神迷离又冰冷：“知道为什么是你吗？

因为你这双眼睛……像她。”那一刻，苏晚的心就沉入了冰窟。但她别无选择。

父亲的医药费，压垮脊梁的债务，逼得她签下了那份形同卖身的婚约。

她抱着微弱的、近乎自虐的幻想，也许，时间能改变一切？也许，石头也能捂热？

苏晚成了最“完美”的顾太太。记住他所有的喜好禁忌：咖啡只喝特定庄园的手冲，

水温85度；衬衫必须用埃及棉，熨烫得一尘不染；胃不好，不能吃辣，

深夜应酬回来一定要有温热的养胃粥……她将那座冰冷的豪宅打理得纤尘不染，

在挑剔的顾家长辈面前温婉得体，无可指摘。去年寒冬深夜，顾承砚胃病发作，

疼得蜷在床上，冷汗浸透睡衣，脸色煞白。苏晚吓坏了，

翻遍药箱发现他常吃的进口特效药竟然空了。外面是零下几度、呼啸着北风的暴雪夜。

她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好，抓起车钥匙就冲进风雪。积雪没过脚踝，

车子艰难地在空寂的城市里穿行，一家、两家、三家……所有药店都已关门。她像个疯子，

最后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角落的应急药柜里，高价买到了替代药。回来时浑身冻得僵硬，

发梢结冰，却第一时间把温水和药片送到他唇边。他皱着眉吞下，

含糊地说了句“麻烦你了”，便沉沉睡去。那一句“麻烦”，曾让她觉得风雪夜行也值得。

在无数次顾承砚应酬喝到烂醉如泥被助理送回来。苏晚彻夜未眠。他吐得昏天黑地，

她一遍遍清理秽物，用温热的毛巾细致地擦拭他额头、脖颈的冷汗，

笨拙地**他抽痛的太阳穴。怕他脱水，用小勺一点点喂他喝温蜂蜜水。折腾到天蒙蒙亮，

他才沉沉睡去。她累得直接趴在床边睡着。第二天清晨，他头疼欲裂地醒来，

床头柜上放着温度刚好的蜂蜜水和缓解头痛的药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粥香。

*顾承砚有严重的偏头痛，常在项目压力大或换季时，对光线和声音极其敏感。

苏晚默默记住了他每次发作的时间。书房厚重的遮光窗帘是她特意定制的；他回家时，

玄关的感应灯永远调到最柔和的暖光档；在他可能头痛的日子，

家里的电视、音响绝不会发出任何声响，连走路都刻意放轻。

有一次他无意中提了句办公室的咖啡豆喝腻了。第二天，

他公文包里就多了一小罐她亲手研磨、分装好的，带着独特花果香气的精品咖啡粉，

上面贴着一张极小的便利贴：“试试这个？据说提神不伤胃。”字迹娟秀。

......此刻，看着眼前冰冷的离婚协议，苏晚才彻底明白，自己这三年的付出，

不过是尽职尽责地扮演了一个“替身”的角色。正主归来，替身就该谢幕了。她没有哭，

也没有闹。所有的委屈、不甘、愤怒，在极致的绝望后，诡异地沉淀成一片冰冷的死寂。

她甚至弯了弯嘴角，只是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她伸出手，指尖冰凉，

却异常稳定地拿起梳妆台上那支他送她的、价值不菲的镶钻钢笔。笔尖悬在协议签名处上方。

“好。”她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平静无波。手腕一动，笔尖落下。

沙沙的书写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笔锋凌厉，力透纸背，仿佛不是签下名字，

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斩断与过去、与眼前这个男人的所有羁绊。“苏晚”两个字，落在纸上。

签完，她放下笔，看也没看那份协议，更没再看顾承砚一眼。她径直起身，走到衣帽间，

拉开最角落那个她自己的旧行李箱——那是她嫁进来时唯一的家当。

她没有动衣帽间里那些昂贵的、属于“顾太太”身份的华服珠宝。

衣物、几本旧书、还有床头柜上一个褪色的旧相框（里面是她和已故母亲的合影）塞了进去。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顾承砚看着她利落的背影，

看着她无视满室的奢华只收拾那个寒酸的箱子，心底莫名地掠过一丝异样，快得抓不住，

随即被一种“终于解决麻烦”的轻松取代。苏晚拉着箱子走到门口，手握住冰冷的门把手，

停下脚步。她没有回头。“顾承砚，祝你和林**，得偿所愿。”咔哒。门轻轻合上。

隔绝了两个世界。2白月光驾到与幻灭的开始苏晚离开后，

顾承砚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他迫不及待地联系了林薇。

林薇很快搬进了这栋曾经属于苏晚的豪宅。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对房子的装修、摆设指指点点。要求换成她喜欢的“欧式奢华”风格。

顾承砚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听着她娇嗔的话语，最初几天确实有种失而复得的满足感。

这种满足感，在琐碎的日常相处中，如同阳光下的泡沫，迅速开始破裂。

顾承砚的衣柜永远井井有条。衬衫按颜色、材质分类悬挂，西装熨烫得笔挺，

领带、袖扣、皮带都放在固定且顺手的位置。每天早上，

他闭着眼都能拿到自己需要的那一套。林薇搬进来后，

她的衣物、配饰、化妆品迅速占据了衣帽间的大半江山。她喜欢把衣服都摊开来选，

穿过的随手扔在沙发、椅子上。顾承砚的衣柜被她“整理”后，反而变得混乱不堪。

一天早上，他急着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却怎么也找不到搭配好的那条领带。

最后在沙发缝里找到，已经被压得皱巴巴。他皱着眉，林薇却嘟着嘴：“哎呀，

一条领带而已嘛，再换一条不就好了？你那么多。”顾承砚看着镜子里歪歪扭扭的领带，

第一次清晰地想起苏晚每天清晨为他整理衣物的身影。顾承砚因连日应酬和情绪不佳，

真的病倒了，高烧不退。他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渴得喉咙冒烟。林薇被叫来，她戴着口罩，

离得远远的，皱着好看的眉头：“承砚，你发烧了？哎呀，会不会传染给我呀？

我下周还有个重要的品牌活动呢！”她象征性地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叮嘱他“多喝水，

记得吃药”，便以“怕打扰他休息”为由，匆匆离开了。

顾承砚看着床头那杯冰冷的水和孤零零的药盒，烧得迷糊的脑子里，

不受控制地浮现苏晚用温毛巾一遍遍给他擦汗、用小勺喂他喝水的画面。那杯冷水，

冷到了他心里。顾承砚工作压力大时，会习惯性地在书房待到深夜。苏晚从不打扰，

只会在固定的时间，轻轻放下一杯温热的牛奶或养胃的汤羹，然后安静地离开。

那杯温热的液体和无声的陪伴，像一种无形的支撑。一次，

顾承砚因为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失利，心情极度恶劣，把自己关在书房。

林薇却不顾助理的阻拦，直接推门而入，抱怨他最近冷落了她，

非要拉他去看新上映的爱情电影散心。顾承砚烦躁地拒绝，林薇立刻红了眼眶，

委屈地控诉：“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为了你推掉那么多工作回来，你就这样对我？

”她的哭闹非但没有缓解顾承砚的压力，反而像火上浇油，让他头痛欲裂，只想逃离。

那一刻，他无比怀念那个永远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该沉默的安静身影。

顾家长辈的生日、节日，苏晚总是提前精心准备好礼物，安排妥当行程，

将一切打点得周全体面，从不让顾承砚操心。即使面对顾母偶尔的刁难，她也总能得体应对。

顾老太太七十大寿，林薇姗姗来迟，

带来的礼物是一件极其昂贵却明显不符合老太太年龄和审美的奢侈品首饰。席间，

她只顾着和圈内人寒暄，谈论她在好莱坞的“见闻”，对顾家长辈略显冷淡。

顾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顾承砚夹在中间，疲于应付，焦头烂额。

他忍不住低声提醒林薇注意点。林薇却觉得委屈：“我送的礼物那么贵！还要我怎样？

难道要像你那个前妻一样，低眉顺眼地伺候人吗？”这句话像一根针，

狠狠刺了顾承砚一下。这些细小的摩擦和巨大的落差，日积月累，像钝刀子割肉，

一点点消磨着顾承砚心中“白月光”的滤镜。林薇依旧美丽，依旧耀眼，

但她身上的任性、自我、对生活细节的漠视、以及对他内心真实需求的迟钝，

都让顾承砚感到深深的疲惫和不适。他开始失眠，躺在曾经和苏晚共枕的大床上，

身边是熟睡的林薇，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空气里弥漫着林薇喜欢的浓郁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