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替身的罪与罚雨,像是要把整个南城的天都砸穿。黑色宾利慕尚碾过积水的路面,
溅起半米高的水浪,停在私立圣玛丽医院VIP住院部楼下。车门被保镖猛地拉开,
一股带着寒意的风卷着雨丝灌进来,打在苏晚璃苍白的脸上。她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裙,
脚踝上还缠着一圈没拆完的纱布——三天前,她“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
厉烬渊只让家庭医生来处理了一下,理由是“不配进圣玛丽的门”。此刻,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攥着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厉烬渊,你弄疼我了。
”苏晚璃的声音很轻,带着刚醒的沙哑,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攥着她的手顿了顿,
随即力道更狠。厉烬渊低头,深邃的黑眸里翻涌着暴戾的猩红,像是淬了冰的刀,
直直剜进她眼里:“疼?苏晚璃,语然躺在里面,比你疼一万倍!
”他的声音冷得像这深秋的雨,每一个字都砸在苏晚璃心上,带着刺骨的寒意。苏语然,
她名义上的继妹,也是厉烬渊放在心尖上疼了十年的白月光。三天前,
苏语然“意外”从厉家别墅二楼摔下,肚子里刚满三个月的孩子没了。
所有人都说是她苏晚璃干的。包括厉烬渊。“我没有推她。”苏晚璃仰着头,
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视线有些模糊,可她还是倔强地看着他,“那天我在房间里,
有监控——”“监控?”厉烬渊嗤笑一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更用力地抬头,
“监控刚好坏了,不是吗?苏晚璃,你这点把戏,骗得了谁?”他的指尖冰凉,
带着烟草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那是他守在苏语然病床前三天,染上的味道。
苏晚璃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闷得发疼。她想说监控是被人动了手脚,
想说那天她听到苏语然在楼梯口打电话,说要“做一场好戏”,可这些话堵在喉咙里,
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知道,厉烬渊不会信。在他眼里,
她苏晚璃就是个不择手段、阴狠毒辣的女人。三年前,她用一场“意外”爬上他的床,
又拿着所谓的“证据”逼他签了契约婚姻,不过是为了厉家少奶奶的位置,为了取代苏语然。
他从来没正眼看过她,除了在床上,会把她当成苏语然的影子。“厉烬渊,
”苏晚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绝望的平静,“你就这么确定,是我做的?
”男人的眼神骤然变得更加凶狠,他猛地松开手,苏晚璃踉跄着后退一步,
差点摔倒在积水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看一只肮脏的蝼蚁:“不确定?那你告诉我,
语然摔下去的时候,为什么只有你在二楼?为什么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说你推了她?
”“我……”“够了!”厉烬渊打断她,语气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苏晚璃,
别再让我听到你为自己辩解的废话。语然失去了孩子,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医生说需要亲人陪着。”他顿了顿,黑眸里闪过一丝残忍的光:“你不是想当厉家少奶奶吗?
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守着她,直到她原谅你为止。要是她有半点不高兴,
我就断了你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妈所有的医药费。”“厉烬渊!”苏晚璃猛地抬头,
眼里终于有了情绪,是愤怒,也是绝望,“你不能这么对我妈!那件事跟她没关系!
”她的母亲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常年住在医院,全靠厉家的钱吊着命。这是她的软肋,
厉烬渊最清楚。男人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非但没有动容,反而觉得痛快。
他就是要看到她痛苦,看到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不能?”他挑眉,
语气轻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苏晚璃,你试试就知道,我能不能。”说完,
他不再看她,转身大步走进住院部大楼,挺拔的背影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
保镖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将一把伞塞到苏晚璃手里,然后跟了上去。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
像是在为谁哭泣。苏晚璃站在雨里,手里攥着那把冰冷的伞,却没有撑开。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滑落,打湿了单薄的睡裙,勾勒出她纤细却略显单薄的身形。
她看着厉烬渊消失的方向,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三年了。
她嫁给他三年,像个影子一样活在苏语然的光环下。他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高兴了就把她当成替身温存片刻,不高兴了就冷眼相对,甚至肆意羞辱。她以为只要她够乖,
够隐忍,总有一天能焐热他的心。可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苏语然的病房在顶楼VIP套房,装修得像个小型宫殿,温暖又明亮,
和外面的阴雨绵绵像是两个世界。苏晚璃推开门的时候,苏语然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
眼眶红肿,看起来楚楚可怜。看到她进来,苏语然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像是受到了惊吓,下意识地往旁边男人的怀里缩了缩。那个男人是顾言泽,
苏语然的青梅竹马,也是南城有名的青年才俊。此刻他正皱着眉,
用一种极其不善的眼神盯着苏晚璃。“苏晚璃,你还有脸来?”顾言泽的声音带着怒火,
“语然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想干什么?”苏晚璃没理他,径直走到病床前,
目光落在苏语然脸上。三天不见,苏语然瘦了些,下巴更尖了,那双总是含着水汽的杏眼,
此刻更是像盛满了委屈,看着就让人心疼。“姐姐……”苏语然怯怯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别怪烬渊哥哥,他只是太担心我了……”听听,
多善良,多懂事。明明是她被“推”下楼梯,失去了孩子,却还要反过来为“凶手”说话。
苏晚璃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她太了解苏语然了,
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用柔弱当武器,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没生气。
”苏晚璃的声音很平静,“厉烬渊让我来照顾你,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她特意加重了“原谅”两个字。苏语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姐姐,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心里苦,
你嫁给烬渊哥哥三年,他心里却只有我……换作是我,我也会难过的……”“所以,
你就用一个孩子,来换我彻底被他厌弃?”苏晚璃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目光锐利地看向苏语然。苏语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是被戳中了痛处,
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姐姐,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那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可能拿他来做这种事……呜呜呜……”她哭得梨花带雨,
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伤心欲绝。顾言泽立刻心疼地搂住她,怒视着苏晚璃:“苏晚璃!
你太过分了!语然失去了孩子已经够痛苦了,你还要这么污蔑她!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有没有心,不重要。”苏晚璃冷冷地看着他们,“重要的是,有些人的心,
早就黑透了。”“你!”顾言泽气得想动手,却被苏语然拉住了。“言泽哥哥,
别这样……”苏语然哭着摇头,“姐姐只是太难过了,
她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她说着,看向苏晚璃,
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姐姐,我知道你恨我,
恨我抢走了烬渊哥哥……可孩子是无辜的啊……”苏晚璃看着她演戏,只觉得无比讽刺。
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厉烬渊的。这是她偶然发现的秘密。苏语然和顾言泽一直暗通款曲,
三个月前,苏语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孩子是顾言泽的。她怕被厉烬渊发现,
就想了这么一出“意外流产”的戏码,既能除掉这个麻烦,又能嫁祸给她,
让厉烬渊彻底厌弃她,可谓一举两得。可惜,她没有证据。“既然你身体不舒服,
就好好休息吧。”苏晚璃不想再跟她废话,转身想去沙发那边待着。“姐姐!
”苏语然突然叫住她,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甜腻,“你还不知道吧?烬渊哥哥说了,
等我身体好一点,就会跟你离婚,然后娶我。”苏晚璃的脚步顿住了。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从苏语然嘴里听到,心还是像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地疼。
“那恭喜你。”她没有回头,声音听不出情绪,“得偿所愿。”说完,她走到沙发边坐下,
闭上眼睛,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外。身后,苏语然看着她挺直的背影,
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冷笑,随即又靠在顾言泽怀里,继续低声啜泣,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雨渐渐停了。苏晚璃一直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清醒得很。小腹处隐隐传来一阵坠痛,不算太强烈,却让她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感觉,
有点熟悉。她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伸手按住小腹。不会的……她和厉烬渊,
只有在一个月前,他喝多了的那个晚上,没有做任何措施。而且,她的生理期一直很准,
这个月已经推迟了快半个月了。之前她以为是最近压力太大,没太在意,
可现在……一个荒谬又让她心惊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她怀孕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不可能的。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怀孕?
厉烬渊那么恨她,苏语然又视她为眼中钉,这个孩子如果真的存在,只会是她的拖累,
甚至可能……保不住。苏晚璃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指尖也开始发凉。就在这时,
病房门被推开,厉烬渊走了进来。他脱下沾着湿气的外套,随手递给佣人,目光扫过病房,
最后落在沙发上的苏晚璃身上,眼神冰冷。“语然说想喝你做的燕窝粥。
”他的语气像是在下达命令,没有丝毫温度。苏语然立刻配合地说道:“烬渊哥哥,不用了,
姐姐她也累了……”“让你去你就去。”厉烬渊打断她,眼神依旧锁定在苏晚璃身上,
“还是说,你连这点赎罪的诚意都没有?”苏晚璃慢慢站起身,
小腹的坠痛似乎又明显了一些。她看着厉烬渊,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好,我去做。”她转身往外走,脚步有些虚浮。厉烬渊看着她单薄的背影,
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她好像……比昨天更瘦了,脸色也差得吓人。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活该。这都是她应得的。
苏晚璃去了医院的厨房。这里是VIP专用,设备齐全,食材也很新鲜。她找到燕窝,
默默地泡发、炖煮,动作机械而麻木。炉火跳动着,映在她没有焦距的眼睛里。
她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吗?如果留下,她该怎么带着他活下去?
厉烬渊不会允许这个孩子存在的,苏语然更不会。可如果不要……那是她的孩子,
是她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唯一可能拥有的血脉。她的手抚上小腹,那里还很平坦,
却仿佛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悄然孕育。一股莫名的勇气,突然从心底涌了上来。她要走。
她必须离开这里。离开厉烬渊,离开苏语然,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牢笼。带着她的孩子,
还有她的妈妈,远远地走,再也不回来。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疯长的藤蔓,
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燕窝粥炖好了,她盛出来,放在托盘里。转身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瞥见料理台上的一把水果刀,冰冷的金属光泽刺痛了她的眼睛。
一个更疯狂的计划,在她心里成型。她端着燕窝粥回到病房时,厉烬渊已经离开了,
只有顾言泽还陪着苏语然。“姐姐,你回来了。”苏语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眼神却在打量她。苏晚璃把燕窝粥放在床头柜上,声音平静:“趁热喝吧。”苏语然没有动,
只是看着她:“姐姐,你是不是很恨我?”苏晚璃没说话。“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
”苏语然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虚伪的无奈,“谁让你总是挡我的路呢?烬渊哥哥是我的,
厉家少奶奶的位置也是我的,你什么都不配拥有。”“包括那个孩子吗?”苏晚璃突然开口,
目光直直地看向她。苏语然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苏晚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决绝,
“祝你……永远得偿所愿。”说完,她转身走出了病房。回到厉家别墅的时候,
已经是深夜了。偌大的别墅空旷而冷清,没有一丝人气。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那间位于别墅最角落,小得可怜的房间,是厉烬渊特意为她准备的,
美其名曰“配得上她的身份”。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里面只有几件简单的衣服,还有她偷偷攒下的一点钱,
以及……一份她母亲的病历和转院资料。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厉烬渊今晚应该会留在医院陪苏语然。这是她最好的机会。她换上一身深色的衣服,
把头发束起来,戴上口罩和帽子,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住了三年,却从未有过归属感的地方,
毅然决然地拉着行李箱,从别墅的后门溜了出去。
后门的保安是她早就打点好的——用她这三年省吃俭用攒下的所有积蓄。
坐上提前叫好的出租车,苏晚璃报了一个偏远的郊区地址。车子启动,
驶离了这座囚禁她三年的牢笼。苏晚璃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灯火,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厉烬渊,再见了。不,是再也不见。从今往后,她苏晚璃,
再也不是他的替身,再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棋子。她会带着她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而那些欠了她的,她迟早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车子行驶到一座跨江大桥时,
苏晚璃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苏**吗?不好了!你母亲突然心脏骤停,正在抢救!
你快来市中心医院!”苏晚璃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妈她……”“情况很危急!你快点过来!”电话被挂断了。苏晚璃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立刻对司机喊道:“师傅!掉头!去市中心医院!快!”司机被她吓了一跳,
连忙打方向盘。车子在桥上紧急掉头,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在这时,
一辆失控的大货车,突然从对面车道冲了过来,刺眼的远光灯照亮了苏晚璃惊恐的脸。
“砰——”一声巨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江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
很快又被汹涌的江水吞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第二天清晨,
南城各大新闻头条都在报道跨江大桥昨晚发生的严重车祸。一辆出租车与大货车相撞,
出租车司机当场身亡,车上另一名乘客失踪,疑似坠入江中。
厉烬渊是在苏语然的病房里看到这条新闻的。
当他的目光扫过新闻里那张模糊的、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侧脸照片时,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莫名的恐慌瞬间席卷了他。那个身影……像极了苏晚璃。
他猛地拿出手机,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
只有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一遍,又一遍。都是同样的声音。
厉烬渊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他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冲。“烬渊哥哥!你去哪?
”苏语然连忙喊道。厉烬渊没有回头,脚步踉跄,眼神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和恐惧。
苏晚璃……你不准有事!绝对不准!(第一章完)2.五年后的重逢南城的雨,
下了整整三天。厉烬渊站在跨江大桥的事故现场,冰冷的江风卷着水汽,
灌进他昂贵的定制西装里,却丝毫驱散不了他身上的寒意。江面已经恢复了平静,
只有几艘搜救船还在缓慢地游弋,像几只徒劳的水鸟。“厉总,下游都搜遍了,
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助理陈默站在他身后,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警方初步判断,苏**……可能已经被江水卷走了。”“卷走了?”厉烬渊转过身,
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陈默,语气里的暴戾几乎要将人吞噬,“我让你们找的是人!
不是让你们来告诉我她被卷走了!继续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桥面上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陈默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立刻点头:“是,厉总,我们继续找。”厉烬渊重新将目光投向翻涌的江面,
黑眸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悔恨。这三天,他把南城翻了个底朝天。
医院的监控、出租车的轨迹、江岸边的每一个角落,他都亲自去查过。
他查到了苏晚璃联系的那个郊区地址,那是一个废弃的仓库,空无一人。
他查到了她打点后门保安的事,那个保安已经卷钱跑路,不知所踪。
他甚至查到了她母亲在市中心医院抢救的记录——就在车祸发生的同一时间,
她的母亲因抢救无效死亡。苏晚璃是在去医院见母亲最后一面的路上,出的事。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厉烬渊的心上。他想起自己对她的种种逼迫,
想起她说“我没有推她”时的倔强,
离开病房时那单薄的背影……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如果苏语然说的是假的呢?
如果他真的冤枉了苏晚璃呢?他猛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给我查清楚,三天前,
苏语然在楼梯口打电话的所有记录,还有,医院的监控到底是怎么坏的!
”电话那头的人不敢怠慢,立刻应下。厉烬渊挂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站在桥上,
任凭江风吹拂着他凌乱的头发,第一次感到如此茫然和恐慌。
他一直以为自己最恨的人是苏晚璃,恨她的不择手段,恨她的阴魂不散。
可当她真的可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时,他才发现,那所谓的恨意背后,
藏着的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在意。他想起三年婚姻里的点点滴滴。
她总是在深夜等他回家,哪怕他从不看她一眼。她做的菜,总是合他的口味,
哪怕他从未说过一句好。她在他生病时,会默默守在床边,
哪怕他醒来后只会不耐烦地让她滚开。还有那个月他喝多了的晚上,她眼里的羞涩和紧张,
以及第二天醒来时,她强装的镇定……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
此刻像潮水一样涌入他的脑海,每一个都带着锥心的疼。
“苏晚璃……”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你不准死……听到没有……”然而,无论他如何命令,如何搜寻,
苏晚璃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搜救队在第七天撤了队,
警方将此案定性为“失踪”。厉烬渊没有放弃,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
搜寻的范围扩大到了全国,可依旧杳无音讯。时间一天天过去,
苏晚璃就像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彻底消失了。厉烬渊的世界,却因为她的消失,
变得越来越灰暗。他开始频繁地失眠,整夜整夜地坐在书房里,
看着墙上那片空白——那里曾经挂着他们的结婚照,一张他从未正眼看过的照片,
却在她消失后,被他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他对苏语然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冷淡。
苏语然很快就“康复”了,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他面前,温柔小意,试图取代苏晚璃的位置。
可厉烬渊看着她那张和苏晚璃有几分相似的脸,心里却只有厌恶和烦躁。他查到了一些东西。
苏语然那天在楼梯口的通话记录,被删除了。医院的监控,是被人为破坏的。
而那个说看到苏晚璃推苏语然的“目击者”,是苏语然的远房亲戚,收了她一大笔钱。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事实:苏语然在撒谎,那个孩子的流产,
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厉烬渊没有戳穿她,只是将她彻底赶出了自己的生活。
他无法原谅苏语然的算计,更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和盲目。如果不是他的偏听偏信,
如果不是他的残忍逼迫,苏晚璃就不会走,更不会出事。这份愧疚和悔恨,像一根毒刺,
深深扎进了厉烬渊的心里,日夜折磨着他。他开始疯狂地工作,用无休止的忙碌来麻痹自己。
五年时间,厉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版图扩张了数倍,
成为了南城乃至全国都举足轻重的商业帝国。他成了南城所有名媛趋之若鹜的对象,
可他身边,再也没有过任何女人。所有人都说厉总冷酷无情,不近女色,只有陈默知道,
他只是在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人。……五年后,南城国际会展中心。
一场盛大的国际珠宝设计展正在举行。展厅内流光溢彩,宾客云集,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一个穿着一身简约白色西装套裙的女人,正站在一个展台前,专注地看着展台上的珠宝。
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卷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
却又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淡然和疏离。她不再是五年前那个苍白瘦弱、眼神倔强的苏晚璃。
她是如今在国际珠宝设计界声名鹊起的新锐设计师,林晚。“林**,您的设计真是太棒了!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走过来,满脸欣赏地看着她,“这次的‘涅槃’系列,
简直是惊为天人!”林晚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谢谢夸奖,琼斯先生。
”五年前,她在江中被一艘路过的私人游艇救起。救她的人,是一位姓墨的神秘医生。
墨医生不仅治好了她的伤,还帮她隐瞒了身份,安排她去了国外。她流产了,在那场车祸中,
那个她还没来得及确认的孩子,就这样离开了她。那段时间,她痛不欲生,
是墨医生一直陪着她,鼓励她。后来,她发现自己对珠宝设计有着浓厚的兴趣和天赋,
便在墨医生的资助下,进入了国外最好的设计学院深造。五年时间,
她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弃妇,变成了如今独立自信的设计师林晚。这次回国参加设计展,
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她需要一个更大的平台来发展自己的事业,也需要……回来看看。
看看那个让她爱过、恨过、最终选择逃离的地方。“林**,我代表我们公司,
真诚地希望能和您合作。”琼斯先生递上名片,“我们愿意为您提供最好的资源和平台。
”“谢谢琼斯先生的厚爱,我会考虑的。”林晚接过名片,礼貌地说道。就在这时,
展厅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那里。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
在一众保镖和助理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身姿笔挺,
气场强大。五官深邃立体,如同上帝最精心的杰作,可那双黑眸却冷得像万年寒冰,
让人不敢直视。正是厉烬渊。五年时间,岁月似乎格外厚待他,
不仅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他更添了几分成熟稳重的魅力,只是那份冰冷疏离,
比以前更甚。他是这次珠宝设计展的最大投资方,也是所有人心目中真正的掌控者。
厉烬渊的目光淡漠地扫过展厅,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
直到……他看到了那个站在展台前的白色身影。只是一个侧脸,却让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漏跳了一拍。那个轮廓,那双眼睛,
那种清冷的气质……像极了她。像极了那个他找了五年,念了五年,也悔了五年的苏晚璃。
厉烬渊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陈默等人见状,
也连忙跟了上去。林晚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太过强烈,
让她有些不适。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当她的视线对上那双深邃冰冷的黑眸时,
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是他。厉烬渊。五年了,他还是没变,依旧是那么耀眼,
那么让人望而生畏。可此刻,他的眼神里,却带着她从未见过的震惊、狂喜,
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痛苦?林晚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下意识地想要转身逃离。
但她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现在是林晚,不是苏晚璃。
她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苏晚璃了。深吸一口气,林晚压下心底的波澜,
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淡然疏离的微笑,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厉烬渊。厉烬渊走到她面前,
停下脚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黑眸紧紧锁定着她的脸,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是她。又好像不是她。眼前的女人,比苏晚璃多了几分自信和从容,少了几分怯懦和苍白。
她的眼神里没有了过去的爱恋和卑微,只剩下平静和疏离。可那眉眼间的轮廓,
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态,分明就是苏晚璃!“你是谁?”厉烬渊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林晚抬眸,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平静无波:“您好,厉总。
我是林晚,一名珠宝设计师。”林晚?不是苏晚璃?厉烬渊的心猛地一沉,
巨大的失落和失望席卷而来。可他不甘心,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和苏晚璃是什么关系?
”林晚的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平静:“苏晚璃?对不起,厉总,我不认识这个人。
”她的语气自然,眼神坦荡,看不出丝毫破绽。厉烬渊的眉头紧紧皱起,
心里的疑虑却越来越深。不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而且,
她刚才听到苏晚璃这个名字时,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慌乱,虽然短暂,却被他捕捉到了。
“你真的不认识?”厉烬渊向前一步,逼近她,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我再问一遍,
你是谁?”林晚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强迫自己站稳,不卑不亢地看着他:“厉总,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林晚。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我想失陪了。”说完,
她侧身想从他身边绕过去。可厉烬渊却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道很大,
像是怕她跑掉一样。“放开我!”林晚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用力挣扎着。他的触碰,
让她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厌恶和恐惧。厉烬渊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腕,
目光贪婪地看着她的脸,仿佛要将这五年的空白都弥补回来。
“晚璃……”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和不确定,“真的是你,对不对?
”周围的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纷纷侧目,窃窃私语。林晚又气又急,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她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抓住。“厉烬渊!你放手!
”林晚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警告,“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请你自重!
”她的挣扎和反抗,在厉烬渊看来,更像是欲盖弥彰。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
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心脏像是被针扎一样疼。是她。一定是她。她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
巨大的狂喜冲昏了厉烬渊的头脑,他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猛地将林晚紧紧抱进怀里。“晚璃,
我找了你五年……”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紧紧地抱着她,
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你回来了,真好……”林晚被他抱得喘不过气,
一股熟悉的、让她厌恶的气息包围着她,让她几乎要窒息。她用力地挣扎着,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放开我!厉烬渊!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苏晚璃!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插了进来:“烬渊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苏语然穿着一身粉色的礼服,快步走了过来。当她看到被厉烬渊紧紧抱在怀里的林晚时,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和嫉妒。
怎么会……怎么会有人和苏晚璃长得这么像?苏语然很快就镇定下来,走到厉烬渊身边,
柔声说道:“烬渊哥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位**……”厉烬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慢慢松开林晚,却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她走。他看向苏语然,
眼神冰冷:“不关你的事。”苏语然的脸色白了白,却还是强装镇定地看向林晚,
露出一抹“友善”的微笑:“这位**,你好,我是苏语然。不知道你和烬渊哥哥认识吗?
”林晚冷冷地看着她,五年不见,苏语然还是这副楚楚可怜、八面玲珑的样子。
她甩开厉烬渊的手——这一次,他没有再用力攥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语气淡漠:“不认识。”说完,她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晚璃!
”厉烬渊下意识地想追上去,却被苏语然拉住了。“烬渊哥哥,别追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苏语然柔声劝道,眼神里却带着一丝算计,“你看她好像很怕你,
说不定真的不是苏晚璃呢?
世界上相像的人很多的……”厉烬渊的目光紧紧盯着林晚离去的背影,
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是她。他敢肯定,一定是她。苏晚璃,你就算换了名字,
换了身份,我也认得你。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跑掉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陈默的电话,
声音冰冷而坚定:“查清楚,那个叫林晚的女人,所有的资料,立刻给我!
”……林晚快步走出会展中心,直到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靠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苍白。再次见到厉烬渊和苏语然,
还是让她控制不住地感到恐惧和厌恶。尤其是厉烬渊刚才那个拥抱,那声“晚璃”,
几乎让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狱。“妈咪!”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
林晚猛地回过神,看到一个穿着小西装,长得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迈着小短腿向她跑来。
男孩跑到她面前,仰着一张和厉烬渊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担忧地看着她:“妈咪,
你怎么了?脸色好差哦。”这个男孩,叫林念安,是她的儿子。是的,她当年并没有流产。
在那场车祸中,她确实失去了一个孩子,但医生后来告诉她,她怀的是双胞胎,
另一个孩子奇迹般地保住了。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也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勇气。
林晚蹲下身,紧紧抱住林念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念念,妈咪没事。
”“是刚才那个坏叔叔欺负你了吗?”林念安皱着小眉头,奶声奶气地问道,
“他抓着妈咪的手好紧,念念都看到了!”林晚的心一紧,连忙摸了摸儿子的头:“没有,
他只是认错人了。念念,我们该走了。”“嗯!”林念安点点头,乖巧地拉住林晚的手,
“妈咪,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那个叔叔看起来好凶哦。”林晚牵着儿子的手,
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坐进车里,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透过后视镜,
她看到会展中心门口,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依旧站在那里,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车。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厉烬渊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场重逢,只是一个开始。
她和他之间的恩怨,终究是躲不过去了。林晚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厉烬渊,
苏语然,五年前你们欠我的,五年后,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这一次,
我不会再任人宰割了。车子缓缓驶离,林晚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会展中心,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游戏,开始了。
(第二章完)3.酷似他的孩子厉烬渊坐在迈巴赫的后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陈默刚刚发过来的资料——关于“林晚”的一切。资料显示,林晚,二十五岁,
三年前毕业于意大利马兰欧尼设计学院,主修珠宝设计,天赋异禀,
毕业次年便在国际设计大赛中崭露头角,之后签约了一家瑞士的独立设计工作室,
此次是首次回国发展。她的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国外的生活轨迹清晰可查,
看不出任何破绽。可越是这样,厉烬渊心里的疑虑就越深。五年前苏晚璃“去世”,
五年后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带着完美的身份回国,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查。
”厉烬渊的声音冷得像冰,“给我查她五年前出国前的所有记录,
尤其是她在意大利的第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陈默在副驾驶座上连忙应道:“是,厉总。
”车子缓缓驶入厉家别墅。五年了,这座别墅还是老样子,只是比以前更加冷清。
厉烬渊推开主卧的门——这里原本是他和苏晚璃的婚房,只是苏晚璃从未被允许踏足过,
她住的那间小破屋,在她“去世”后,就被他下令封存了。他走到衣帽间,
打开最里面的一个柜子。里面没有昂贵的西装,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是苏晚璃的。
还有一本她的素描本。厉烬渊拿起素描本,指尖有些颤抖。
这是他后来在她那间小破屋里找到的。本子里画满了风景,画满了花草,却唯独没有他。
直到最后一页,画着一个小小的、模糊的背影,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梧桐树。
旁边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小字:“等不到的人,就不等了吧。
”厉烬渊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穿,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合上素描本,
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苏晚璃,不管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第二天,林晚刚到设计展的展台,
就看到了不速之客。厉烬渊穿着一身休闲装,却依旧气场强大,正站在她的展台前,
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珠宝。林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转身想走,却被他叫住了。“林**。
”厉烬渊转过身,黑眸紧紧锁着她,“你的设计很有灵气。”林晚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语气淡漠:“谢谢厉总夸奖,不过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是吗?
”厉烬渊走近一步,声音低沉,“可我觉得,我们有很多话可以谈。”他的目光太过灼热,
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侵略性,让林晚很不舒服。“厉总,我很忙。”林晚转过身,
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冰冷,“如果您是来谈投资的,我想我的工作室会和您的助理联系。
如果您是来纠缠的,那恕我不奉陪。”说完,她绕过他,走到展台另一边,开始整理展品,
刻意无视他的存在。厉烬渊看着她倔强的侧脸,非但没有生气,
反而觉得心里那片荒芜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她变了,又好像没变。
骨子里的倔强,还是和以前一样。“林**,”厉烬渊没有离开,反而也走到展台另一边,
拿起一件项链,“这件‘星辰’,设计理念是什么?”林晚抿了抿唇,不想理他,
可这里是公共场合,他又是最大的投资方,她不能做得太过分。“没什么理念,
只是觉得好看而已。”她敷衍道。厉烬渊却像是没听出她的敷衍,
继续问道:“听说林**是第一次回国?对南城熟吗?”“不熟。”“那正好,
我可以当你的向导。”厉烬渊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南城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我可以带你去。”林晚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他以为他是谁?五年前那样对她,
五年后一句“当向导”就想一笔勾销?“不必了,厉总。”林晚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对南城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展会结束后,我就会离开。”“离开?
”厉烬渊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你要去哪?”“这似乎与厉总无关。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清脆的童声突然响起:“妈咪!”林晚心里一紧,
猛地回头,就看到林念安背着一个小书包,迈着小短腿朝她跑来,
身后跟着一个保姆模样的女人。“念念,你怎么来了?”林晚连忙蹲下身,
接住扑进怀里的儿子,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不是让张阿姨在家陪你吗?”“妈咪,
念念想你了嘛。”林念安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然后好奇地看向站在旁边的厉烬渊,“妈咪,这个叔叔是谁呀?
”当厉烬渊的目光落在林念安脸上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这个孩子……这张脸……那双眼睛,那挺直的小鼻子,
甚至连微微蹙眉的样子……都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
厉烬渊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黑眸死死地盯着林念安,眼神里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狂喜。“他……”厉烬渊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几乎发不出声音,“他是谁?”林晚看到厉烬渊的反应,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将林念安紧紧抱在怀里,挡住厉烬渊的视线,
语气冰冷:“厉总,这是我的儿子,林念安。
”儿子……她的儿子……厉烬渊的目光从林念安脸上移到林晚脸上,
又从林晚脸上移回林念安脸上,反复确认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林念安的年纪,
看起来大约四岁左右。四年前……正好是苏晚璃“去世”后的一年。
一个可怕却又让他无比激动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炸开——这个孩子,
会不会是他的?当年苏晚璃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怀孕了?那场车祸,她没有死,
带着他的孩子逃到了国外,生下了念念?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燎原的野火,
瞬间席卷了他的整个思绪。他看着林晚紧紧抱着孩子的样子,
看着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和警惕,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是了,一定是这样!否则,
这个孩子怎么会和他长得这么像?否则,她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厉烬渊的心脏狂跳起来,
眼眶甚至有些发热。他有儿子了。他和苏晚璃的儿子。这个认知让他欣喜若狂,
之前所有的疑虑、愤怒、怨恨,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巨大的狂喜和激动。
“念念……”厉烬渊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念安从林晚怀里探出头,好奇地看着他:“叔叔,你认识我吗?
”“我……”厉烬渊想说是,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吓到孩子,更怕**到苏晚璃。
他现在需要冷静。他不能再像五年前那样,因为冲动而把她推开。“小朋友,你好。
”厉烬渊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我是你妈咪的……朋友。”“朋友?
”林念安皱着小眉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可是妈咪说,不能随便和陌生人做朋友哦。
”厉烬渊被他这句话逗得差点笑出来,心里的阴霾散去了不少。这孩子,不仅长得像他,
连这股机灵劲儿都像。林晚却脸色一沉,抱着林念安站起身:“念念,不许没礼貌。
”然后她看向厉烬渊,语气冰冷,“厉总,我想我们该结束这场‘偶遇’了。”说完,
她不再看他,抱着林念安就往外走。“妈咪,那个叔叔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呀?
”林念安趴在林晚的肩膀上,小声问道。“没什么,他认错人了。”林晚的声音有些发紧。
厉烬渊看着她们母子离去的背影,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有对过去的悔恨,还有势在必得的坚定。苏晚璃,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我的女人。念念,
也是我的儿子。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们离开我了。他拿出手机,
拨通了陈默的电话:“查到了吗?”“厉总,林**五年前刚到意大利的时候,
确实有过一段空白期,大约半年左右,之后她就在一家私人医院待了很长时间,
我们查到了那家医院的名字,正在联系那边……”“查!”厉烬渊打断他,语气坚定,
“给我查清楚她在那家医院做了什么,还有,念念的出生证明,我要立刻看到!
”他几乎可以肯定,念念就是他的孩子。那个时间点,正好对得上。五年前那场车祸,
她不仅没死,还怀着他的孩子,在国外独自生下了念念。一想到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
怀着孕,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厉烬渊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欠她们母子的,实在太多了。
……林晚抱着林念安回到酒店,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刚才厉烬渊看念念的眼神,太吓人了。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怎么办?
她要不要立刻带着念念离开南城?可是,这次的设计展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是她打开国内市场的关键,如果现在放弃,就前功尽弃了。而且,她不甘心。
凭什么她要一直躲着?凭什么厉烬渊和苏语然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南城享受一切?“妈咪,
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坏叔叔欺负你了?”林念安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脸,担忧地问道。
“没有,念念不用担心。”林晚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妈咪只是有点累了。
”“那妈咪休息一下吧,念念给你捶捶背。”林念安懂事地说道。看着儿子稚嫩的小脸,
林晚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为了念念,她不能退缩。厉烬渊想认回儿子?不可能。
当年他那么对她,那么不信任她,现在凭什么要抢走她的念念?念念是她一个人的,
谁也别想抢走。就在这时,林晚的手机响了,是工作室的助理打来的。“林姐,不好了,
我们的展位被人砸了!”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林晚的心猛地一沉:“怎么回事?谁干的?
”“不知道,一群黑衣人,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砸东西,还说……还说让你识相点,
赶紧离开南城,否则下次就不只是砸展位这么简单了!”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厉烬渊?他想用这种方式逼她现身?还是……苏语然?
她想起苏语然昨天看她时那嫉妒又阴狠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不管是谁干的,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让她留在南城。林晚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想让她走?
没那么容易。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南城,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既然躲不过,
那就正面迎战吧。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厉烬渊得知林晚的展位被砸时,
正在召开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阴沉得可怕,周身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会议暂停。”他扔下这句话,抓起外套就往外走。陈默连忙跟上去:“厉总,怎么了?
《烬火燎原:厉少,夫人她又炸场了》这本书人设有趣,剧情写实,真挚动人。主角厉烬渊林晚苏语然的形象塑造得十分生动,她的聪明冷静和坚韧不拔的意志让人为之折服。作者祺哥l巧妙地切入故事,设定了一个新奇的背景,并以精巧的结构将各个场景环环相扣,令人过目难忘。文中的配角也出彩,各自拥有独特的身份和共情点,与主角的前后反差使整个故事更加丰富多样。这是一篇不可多得的美文,读者无法自拔地被其抓住,不断追寻下去。
《烬火燎原:厉少,夫人她又炸场了》这本书充满了智慧与勇气。作者祺哥l以独特的视角展现了主角厉烬渊林晚苏语然的成长历程。她在面对困境时展现出坚韧和聪明,激励着读者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整个故事情节曲折离奇,每一个转折都令人意想不到。配角们的存在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趣味和戏剧性,他们各自有着独特的性格和魅力。这是一部令人充满期待和感动的佳作,读者会在阅读过程中思考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烬火燎原:厉少,夫人她又炸场了》结构精巧,环环相扣。配角的形象栩栩如生,每个角色都有独特的身份和情感共鸣。作者祺哥l通过细腻的描写和巧妙的安排,展现了多样的人物关系和情节转折,使整个故事生动有趣。这是一篇不可多得的美文。
祺哥l的作品总是令我惊喜。《烬火燎原:厉少,夫人她又炸场了》的故事情节特别吸引人,跌宕起伏,让我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