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叫沈清月，十八岁那年，我在桂花飘香的秋夜里，亲手撕碎了与谢云寒的婚书。

那张薄薄的纸片在烛火中化作灰烬，就像我们十年的情意，终究敌不过现实的冰冷。"清月，

你当真要如此绝情？"谢云寒站在我身后，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我没有回头，

怕他看见我眼中的泪。沈家的女儿，从不在人前落泪。"谢公子，我们之间，

本就是一场误会。"我强撑着声音的平静，"如今你既已另娶他人，我们便再无瓜葛。

"屋外秋雨绵绵，打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独处，

也是我最后一次听他唤我的名字。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那日正值中秋，

沈家大宅张灯结彩。作为江南首富沈家的独女，我本该在这样的日子里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

却不想，一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般砸下——谢云寒要娶柳如烟为正妻。柳如烟，

一个从北方来的女子，据说精通诗词歌赋，更是发明了几样新奇的器物，

让谢家的生意如日中天。我记得那天我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绸裙，坐在梧桐树下的秋千上，

听着下人们窃窃私语。"**，外面都在传，说谢公子对那柳姑娘一见钟情呢。

""可不是吗，听说谢公子为了她，连祖宗牌位都搬了，要给柳姑娘最好的位置。

""咱们**怎么办啊？从小就说好的亲事……"我握着秋千的绳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十年前，我七岁，他九岁，两家长辈在这棵梧桐树下定下了我们的婚约。

那时的谢云寒还会为我折桂花，会在我生病时偷偷来看我，会答应我"此生只娶清月一人"。

可如今，他却要娶别人了。当天夜里，我主动去了谢家。谢府灯火通明，

到处悬挂着大红色的绸布，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喜庆的味道。我站在门外，

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心如刀绞。"清月？你怎么来了？"谢云寒从府中走出，

看见我时明显愣了一下。他还是那样俊朗，一袭白衣如雪，眉眼间却多了些陌生的疏离。

"我来问你一句话。"我抬头看着他，"你当真要娶柳如烟？"谢云寒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清月，你要明白，我现在是谢家的家主，不能只考虑儿女私情。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柳如烟能帮助谢家，她的那些发明……""够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转身就走。"清月！"他在身后喊我，"我会给你侧室的位置，

你依然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我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侧室？他竟然说要我做侧室？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小时候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清月，等我们长大了，我就娶你，

让你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可如今，他却要我委屈地做他的侧室，

看着别的女人坐在正妻的位置上。我沈清月，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回到沈家，

我直接去了祠堂。父亲的灵位静静地立在那里，我跪下来，轻声说道："爹，女儿不孝，

可能要辜负您的期望了。"沈家世代经商，到了父亲这一代，已经是江南首富。

可父亲一直有个心愿，就是希望沈家能够转向文墨门第，不再被人看不起。与谢家的联姻，

正是父亲生前最大的心愿。谢家虽然商贾出身，但谢云寒天资聪颖，十六岁就中了举人，

在文坛颇有名声。可如今，这桩婚事怕是成不了了。"**，老太太请您过去。

"下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收拾好心情，去见了祖母。祖母已经七十岁了，但精神矍铄，

一双眼睛依然明亮得能看透人心。"清月，听说谢家那小子要娶别人？"祖母开门见山。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那你打算怎么办？"我抬起头，看着祖母："祖母，孙女想退婚。

"祖母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点头："也好，我们沈家的女儿，不做任何人的陪衬。

""可是爹的遗愿……""你爹若是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你受委屈。"祖母拍了拍我的手，

"既然那谢云寒无情，我们就无义。明日我就派人去退婚。""不用了，祖母。

"我站起身来，"这件事，我要亲自去做。"第二天，我穿上了最华丽的衣裳，

带着婚书去了谢家。谢云寒正在书房里与柳如烟商议什么，听到我来访，匆匆赶来。"清月，

你……"我没等他说完，就将婚书放在了桌上。"谢公子，这是当年两家定下的婚书，

如今物归原主。"谢云寒看着桌上的婚书，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清月，你这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我淡淡一笑，"从今以后，我沈清月与谢公子再无瓜葛。""你疯了？

"谢云寒激动地站起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能说断就断？

""那谢公子又怎么能说变就变？"我反问道，"当年你可是说过，此生只娶我一人。

"谢云寒语塞，良久才说："清月，我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我冷笑，"谢公子，

你可知道，柳如烟来到江南才三个月，你就为了她要改变一切。而我陪在你身边十年，

却抵不过她的三个月。""不是这样的……""够了。"我打断他，"谢公子不必解释，

我都明白。"说完，我转身就要走。"清月！"谢云寒急忙追出来，"你别这样，

我们还是可以……""可以什么？"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可以让我做你的侧室，

看着你与别的女人恩爱？谢云寒，你把我当成了什么？"那一刻，我看见他眼中有痛苦，

有挣扎，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我笑了，那种自嘲的笑："原来，在你心中，

我连一个外来女子都比不上。"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谢家。身后，他没有再追来。

第二章退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江南。有人说我沈清月不识时务，有人说谢云寒负心薄幸，

更多的人在等着看沈家的笑话。我却丝毫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这几日，我一直待在房中，

不见任何客人。祖母心疼我，每天都会来陪我坐一会儿。"清月，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祖母握着我的手，"人活一世，不能总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心。""祖母，

我没有伤心。"我勉强笑了笑，"我只是在想，接下来该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我看向窗外，江南的秋色正浓，梧桐叶黄，菊花满院。"祖母，

您觉得女子一定要嫁人才算完整吗？"祖母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当然不是。

我们沈家的女儿，靠自己也能活得很好。""那我想做生意。"我转过头看着祖母，

"我要让沈家更强大，强大到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祖母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

我支持你。"就在我准备开始新生活的时候，柳如烟却主动来找我了。那日黄昏，

我正在花园里浇花，下人来报说柳姑娘求见。我有些意外，但还是让人把她带了进来。

柳如烟很美，是那种柔弱的美，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裙子，盈盈走来，

确实是我见犹怜。"沈姑娘。"她向我行礼，声音轻柔如水。"柳姑娘不必多礼。

"我放下手中的水壶，"不知柳姑娘来找我有何事？"柳如烟咬了咬唇，

似乎在组织语言："沈姑娘，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和云寒哥哥……""云寒哥哥？

"我挑了挑眉，"柳姑娘，你们认识很久了？""我……"柳如烟脸红了，

"我只是觉得他待我很好，我忍不住……""柳姑娘不必向我解释什么。"我打断她，

"谢云寒是什么人，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可是我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感情很深……""感情？"我冷笑，"柳姑娘，你觉得真正的感情是什么？

"柳如烟愣了愣："是……是相互喜欢，相互扶持？""那如果有一天，

他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你，你还会觉得那是感情吗？

"柳如烟的脸色变了变："云寒哥哥不会的，他说过……""他也对我说过很多话。

"我看着她，"可最后呢？"柳如烟沉默了。我继续说道："柳姑娘，我劝你一句，

男人的话，不能全信。尤其是谢云寒这样的人。""你这样说他，是因为恨吗？""恨？

"我想了想，摇头，"我不恨他，我只是看清了他而已。"柳如烟似乎还想说什么，

我却不想再听下去了。"柳姑娘，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她咬了咬唇，

最终还是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忽然有些同情她。她不知道，

自己只是谢云寒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当天夜里，谢云寒来了。他站在沈家门外，

执意要见我。我本不想见，但祖母说："去吧，有些话，总要说清楚的。

"我们在花园里见面，月色如水，照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还是那样俊美。"清月，

我们谈谈吧。"他的声音很轻。"有什么好谈的？"我站在梧桐树下，

仰头看着那些即将凋零的叶子。"你今天对如烟说了什么？她回来哭了很久。

"我转过头看着他："所以你来兴师问罪？""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打断他，"谢云寒，你现在连为柳如烟出头的资格都要向我要了吗？"他沉默了。

"你知道吗？"我看着他，"十年前，也是在这棵树下，你说你会保护我一辈子。可现在，

你却为了别的女人来质问我。""清月……""别叫我的名字。"我后退一步，

"你没有资格。"谢云寒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沈清月，你不要太过分。""过分？

"我笑了，"我过分什么了？退婚是我的权利，说话也是我的权利。倒是谢公子，

订了婚还要娶别人，这不过分吗？""我已经说过了，我是迫不得已！

""那你的迫不得已是什么？"我逼近他，"是因为柳如烟的那些发明能帮到你的生意？

还是因为她长得美，让你忘了我们十年的情分？"谢云寒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说啊！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死心的理由！"他看着我，眼中有痛苦，

有挣扎，最后却说出了最伤人的话："因为我爱她。"那一刻，

我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了，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好。"我点了点头，"这就够了。

"转身的那一刻，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十年的感情，抵不过三个月的新欢。谢云寒，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第三章从那夜之后，我再没有见过谢云寒。

我开始忙着打理沈家的生意，每天早出晚归，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那些痛苦的回忆。

沈家的产业很多，丝绸、茶叶、瓷器，几乎遍布整个江南。我一一走访，熟悉每一个环节。

那些掌柜们起初对我这个小女子不以为然，但很快就被我的能力折服了。

我有父亲遗传的商业天赋，更重要的是，我有一颗不服输的心。一个月后，

我在苏州开了一家新的丝绸店，专门售卖改良后的丝绸工艺品。开业那天，

整条街都挤满了人。连官府都派人来道贺。我站在店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心中第一次有了成就感。"恭喜沈姑娘。"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头，

看见了柳如烟。她还是那样柔弱美丽，只是脸色有些憔悴。"多谢。"我淡淡一笑，

"柳姑娘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我……"她咬了咬唇，"我想和你谈谈。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群，点了点头："去茶楼吧。"我们在对面的茶楼里坐下，

柳如烟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给她倒了一杯茶，"我们之间，没必要拐弯抹角。""沈姑娘，我想问你一件事。

"她抬起头看着我，"你觉得云寒哥哥是真心爱我的吗？

"我有些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么问？""因为……"她的眼中有泪光，

"因为我觉得他在利用我。"这句话让我心中一动。"何以见得？""我发明的那些东西，

他都拿去做生意了。"柳如烟声音颤抖，"还有，他从来不愿意和我单独相处，

总是有其他人在场。"我沉默了。这确实很像谢云寒会做的事。他从小就精于算计，

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而且……"柳如烟继续说道，"他经常提起你。""提起我？

""是的。他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很聪明，很有主见。"柳如烟看着我，"我能感觉到，

他心里还有你。"我苦笑："柳姑娘，你想多了。如果他心里有我，就不会娶你了。

""可是……""没有可是。"我打断她，"柳姑娘，我劝你还是想清楚。

谢云寒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柳如烟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沈姑娘，

如果我退出，你会回到他身边吗？"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回到他身边？

我想起那天夜里他说的话："因为我爱她。""不会。"我摇了摇头，"柳姑娘，

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柳如烟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明白了。"她站起身来，"多谢沈姑娘今日的话。"说完，她就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三天后，江南就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柳如烟不见了。

谢云寒几乎发疯一样在找她，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但始终没有消息。有人说她投了湖，

有人说她被人拐走了，更有人说她根本就是个骗子，拿了谢家的钱跑了。

我知道真相可能更复杂。那天夜里，谢云寒又来找我了。他的样子很狼狈，头发散乱，

眼中满是血丝。"清月，你见过如烟吗？"他抓住我的手，"她失踪那天，

有人看见你们在一起。"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见过。"我没有隐瞒，

"她来恭贺我的新店开业。""她说了什么？""没说什么。"我抽出手，

"就是一些客套话。""不可能！"谢云寒激动地说，"她一定和你说了什么，

不然怎么会突然失踪？"我皱了皱眉："谢云寒，你什么意思？怀疑是我害了她？

""我……"他愣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冷冷地看着他，

"你是在怀疑我嫉妒她，所以害了她？""清月，我只是太担心她了……""担心？

"我冷笑，"谢云寒，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笑吗？"他怔怔地看着我。

"当初我为你哭，为你伤心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现在为了一个失踪的女人，你却可以把尊严都丢掉。""清月……""够了。

"我转过身去，"谢云寒，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真的这么恨我？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我没有回答，但心中却在说：我不恨你，我只是失望。

彻彻底底的失望。第四章柳如烟失踪一个月后，我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她写的，字迹清秀，

内容却让我震惊。"沈姑娘，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江南了。你说得对，

谢云寒是在利用我。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他爱的只是我能为他带来的利益。

我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天意让我来到这里。但我现在明白了，我不属于这里，

也不属于他。我在信中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里有很多你们没见过的东西。我教给谢云寒的那些，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他，但我还是要说，他心里一直有你。那天我们在茶楼谈话后，

我去质问他，他终于承认了。但这又如何呢？伤害已经造成，有些事情永远无法挽回。

沈姑娘，我祝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我看完信，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表。

原来柳如烟早就知道一切，她的离开，不是逃避，而是解脱。而谢云寒……我摇了摇头，

不愿再想他。那段时间，我专心经营生意，沈家在我的管理下蒸蒸日上，

甚至超过了鼎盛时期。但谢家却每况愈下。失去了柳如烟的那些发明创意，

谢家的生意开始走下坡路。再加上谢云寒整日萎靡不振，更是雪上加霜。有人来向我提亲，

都是江南有头有脸的人家。但我一概拒绝了。祖母有些担心："清月，你已经十九岁了，

再不嫁人，以后就难了。""祖母，我不嫁。"我很坚定，"我要守着沈家，守着您。

"祖母叹了口气："傻孩子，祖母不会拖累你的。""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我握着祖母的手，"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不是很好吗？

"就在我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静下去的时候，变故又来了。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

我正在书房里查看账本，下人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不好了！谢家公子在门外，

他……他跪下了！"我放下手中的笔，皱了皱眉："跪下了？""是的，

他说不见到**不起来！"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看看。走到门外，

果然看见谢云寒跪在那里，姿态卑微得让人心酸。他消瘦了很多，脸色苍白，一双眼睛深陷，

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你这是做什么？"我站在台阶上看着他。"清月，我知道错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满是悔恨，"我不该那样对你，不该为了利益抛弃我们的感情。

""现在知道错了？"我冷笑，"谢云寒，你觉得一句道歉就能抹平一切吗？

""我知道不能。"他的声音嘶哑，"但我想试试，我想挽回你。""挽回我？"我摇头，

"谢云寒，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从来没有等你挽回。""清月……""你起来吧。

"我转身要走，"这样毫无意义。""我不起来！"他的声音提高了，"除非你答应原谅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原谅你？凭什么？""凭我们十年的感情！"他几乎是在喊，

"凭我真的爱你！""爱我？"我走下台阶，走到他面前，"谢云寒，如果你真的爱我，

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柳如烟？""我……我那时糊涂了。""糊涂？"我蹲下来，

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吗？当你说爱她的那一刻，我心都死了。

"谢云寒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清月，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弥补什么？

"我打断他，"弥补我失去的青春？弥补我受过的屈辱？还是弥补我对你的信任？

"他说不出话来。"谢云寒，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站起身，

"就像我们的感情。"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沈家大门。身后，他还在喊我的名字，

声音越来越绝望。但我没有回头。那天夜里，谢云寒真的在沈家门外跪了一夜。第二天早上，

他被人扶走了，听说是晕倒了。我站在窗前看着他被抬走，心中没有一丝波动。或许，

这就是报应吧。第五章谢云寒病了，病得很重。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

我正在和苏州的布商谈生意。"听说谢家公子为了沈**，整日不思茶饭，如今病倒了。

"布商说着，偷偷观察我的表情。我面无表情地继续谈着价格，

仿佛那个病倒的人与我毫无关系。但心里，还是有一丝不平静。回到家，

祖母正在院子里喂鱼。"清月，你听说了吧？"祖母头也不抬。"听说什么？"我明知故问。

"谢家那小子病了。"祖母撒了一把鱼食，"听说很严重。"我沉默。"你不去看看？

""看什么？"我坐在祖母身边，"与我何干？"祖母叹了口气："清月，你这孩子，

嘴硬心软。""祖母，我真的不在意了。""是吗？"祖母转过头看着我，

"那为什么你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我被祖母看得心虚，站起身来："我去看看账本。

""清月。"祖母叫住我，"有些事，该放下的要放下，但该面对的，也要勇敢面对。

"我不明白祖母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三天后，谢家来人了。

来的是谢云寒的贴身小厮阿福，他跪在沈家门前，声泪俱下。"沈**，

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吧！"阿福哭得稀里哗啦，"公子他快不行了，嘴里一直念着您的名字。

"我站在门内，听着阿福的哭诉，心中五味杂陈。"公子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您。

"阿福继续说道，"他说就算死，也要死得明白，想见您最后一面。"我的手握成了拳头。

"**，您就去看看公子吧。"连我们家的下人都在劝我，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备马车。"去谢家的路上，

我的心乱如麻。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去看看一个旧人，没有别的意思。

谢家比以前冷清了很多，连下人都少了大半。我被带到谢云寒的卧房外，隔着屏风，

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微弱咳嗽声。"公子，沈**来了。"阿福轻声说道。里面的咳嗽声停了，

然后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清月？真的是你吗？"我走进房间，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谢云寒。

他瘦得不成样子，脸色蜡黄，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生机。"清月……"他看见我，

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终于来了。"我站在床边，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子，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听说你病了。"我的声音很平静。"是啊，病了。"他苦笑，

"可能是老天爷要收我了。""别说胡话。"我皱了皱眉，"好好养病。""清月。

"他伸出手，想要握住我的手，但我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无力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