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碎叶城的残碑开元二十三年,秋。碎叶城的风沙卷着马粪味,扑在崔器脸上。
他蹲在烽燧遗址的夯土堆前,指尖划过半埋在沙里的石碑——碑身刻着隶书,
"唐故左威卫中郎将苏定方"几个字已被千年风蚀得模糊,唯有碑角那朵錾刻的宝相花,
还残留着鎏金的痕迹。"崔评事,都护府的信使来了。"随从阿罗憾的声音带着粟特口音。
崔器站起身,拍了拍锦袍上的沙尘。远处,一队骑兵正穿过枯河道,
为首的信使举着镶金边的绯色令旗,那是北庭都护府的标志。信使翻身下马,
递过一封蜡封的文书:"崔评事,都护有令,即刻回庭州议事。"崔器拆开封蜡,
桑皮纸上的朱批赫然入目:"碎叶城吐蕃斥候异动,疑与十年前波斯锦商失踪案有关,
着你速查。"阿罗憾牵过战马,低声道:"评事,波斯商队的事,
当年不是定论为沙暴掩埋了吗?"崔器翻身上马,
望着远处突厥人放牧的毡帐:"十年前我在吏部当主事,曾见过那批商队的通关文牒,
领队叫伊嗣俟,带着一尊据说是波斯萨珊王朝的金曜石佛。"他顿了顿,勒紧缰绳,
"而苏定方将军的碑旁,我今早发现了半枚吐蕃重骑兵的马镫。"夕阳西下时,
队伍抵达庭州城。北庭都护刘涣在官署正堂设宴,席间却只有两人。
刘涣指着墙上的西域舆图:"吐蕃赞普赤德祖赞最近在帕米尔高原屯兵,
而碎叶城的烽燧遗址,恰好在丝绸之路北道的咽喉。"他放下酒杯,声音压低,
"你可知十年前伊嗣俟商队的真正使命?"崔器放下筷子,
注意到刘涣袖口露出的金曜石扳指——那材质与传说中波斯佛像是同一种。"都护不妨明言。
""那尊佛像里,藏着波斯末代王子俾路斯的印信,"刘涣的眼神锐利如鹰,
"当年高宗皇帝曾答应助其复国,而武周时期东突厥崛起,此事便不了了之。
伊嗣俟商队实则是来与我朝密谈借兵的。"突然,堂外传来兵器碰撞声。崔器拔出腰间横刀,
只见一队甲士冲进堂内,为首的竟是都护府长史王正见。"刘涣勾结吐蕃,意图谋反!
"王正见的横刀指向刘涣,"奉朝廷密旨,即刻将其拿下!"刘涣猛地掀翻食案,
抓起桌上的金曜石扳指掷向崔器:"崔评事,佛像在碎叶城西的千佛洞!"话音未落,
一支羽箭穿透他的咽喉。崔器接住扳指,趁乱滚到柱子后,只见王正见的甲士中,
有人戴着吐蕃式样的狼牙护腕。夜色如墨,崔器带着阿罗憾从密道逃出官署。
两人在城外乱葬岗找到刘涣的心腹,一个瞎了左眼的老军汉。"都护早料到有此一劫,
"老军汉递过一个油布包,"这是当年波斯商队的驼铃,每只铃舌都刻着路线图。
"驼铃在崔器手中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突然想起苏定方碑旁的马镫——那马镫的形制,
与十五年前他在陇右道见过的吐蕃"黑衣大食"雇佣军如出一辙。"阿罗憾,
"崔器望着星空,"我们得去千佛洞,但不是找佛像。
"第二章千佛洞的暗格碎叶城西的千佛洞嵌在赭红色的崖壁上。崔器借着月光,
在第三十六号洞窟的药师佛壁画前驻足——佛像左手持的药钵上,
錾刻着与金曜石扳指相同的缠枝纹。阿罗憾按老军汉所言,敲击佛像底座的莲花瓣,
果然听到空洞的回响。"评事,看这里!"阿罗憾指着佛像背后的墙缝,
里面塞着一卷朽坏的羊皮纸。崔器展开纸卷,上面用波斯文和汉文混合书写,
记载着商队在碎叶城被伏击的经过:"...黑衣者持拜占庭式十字弩,伪装成突厥游骑,
带队者有**面孔,左臂有鹰形刺青..."突然,洞外传来马蹄声。崔器吹灭烛火,
与阿罗憾躲进佛像底座的暗格。月光透过窟门,照见二十余骑蒙面人走进来,
为首者左臂果然有鹰形刺青。"搜!"那人声音嘶哑,崔器认出是王正见的副将。
蒙面人用刀劈开佛像,里面空空如也。为首者咒骂一声,突然抽出腰间短刃,
刺向暗格入口的石壁——短刃竟没入石中,露出一个金属环。他用力一拉,
暗格上方的石盖轰然落下,崔器只觉一股大力将他压向地面。不知过了多久,
崔器在剧痛中醒来。暗格里只剩他一人,阿罗憾和羊皮纸都不见了。他摸了摸腰间,
金曜石扳指还在,而刘涣给的驼铃却少了一只。洞外传来滴水声,他顺着声音摸索,
发现石壁后有个狭小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个天然溶洞,洞中央的石台上,
放着一尊半人高的金曜石佛像。佛像胸口有个圆形凹槽,正好与扳指的大小吻合。
崔器将扳指嵌入凹槽,佛像腹部应声打开,里面掉出一个铅盒。铅盒里没有印信,
只有一卷丝绸,上面用朱笔写着:"开元十五年,王正见借道吐蕃,截杀波斯商队于俱兰城,
嫁祸突厥。今其党羽已控北庭,望长安速发朔方军..."字迹突然中断,
显然书写者遭遇不测。崔器握紧丝绸,
想起十年前吏部档案里的一个细节——王正见正是在开元十五年从陇右道调往北庭,
而他的父亲,曾是武周时期主张放弃安西四镇的宰相王方庆。洞外传来脚步声,
他迅速将丝绸藏入袖中,拔出横刀。来者是阿罗憾,他脸上带着血迹:"平时,
我被他们抓住后装死,才逃出来。"他看到石台上的佛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都护府的人正在合围,我们得赶紧走!"两人从溶洞的另一个出口逃出,
身后传来王正见的怒吼:"崔器!你以为拿到证据就能回京复命吗?"崔器回头,
只见千佛洞方向火光冲天,王正见的人正在焚烧洞窟。行至俱兰城遗址时,
阿罗憾突然停下脚步:"评事,我知道一条近路,但需要穿过突骑施人的牧场。
"崔器看着他手腕上突然出现的银质手环——那是粟特商人常用的护身符,
却刻着吐蕃的日月纹。"你到底是谁?"崔器横刀指向阿罗憾。粟特人冷笑一声,
从靴筒里抽出短匕:"十年前,我是伊嗣俟商队的翻译。王正见杀我族人时,
我躲在骆驼尸体下才活下来。"他的眼神变得疯狂,"但你以为刘涣是好人吗?
他想借波斯印信拥兵自重,根本不是为了帮俾路斯复国!"夜风卷起黄沙,
崔器看着眼前这个既是仇敌又是盟友的男人,想起长安城里那些高坐朝堂的衮衮诸公。
或许在这西域的风沙里,从来就没有纯粹的忠奸,只有被欲望扭曲的骨血。
第三章俱兰城的骨堆俱兰城的废墟在月光下像具巨大的骸骨。
崔器跟着阿罗憾走进城南的佛塔,塔基下散落着无数人骨,头骨上大多有十字弩造成的穿孔。
"这就是十年前商队的葬身之地,"阿罗憾踢开一块颅骨,"王正见用拜占庭弩箭,
就是为了嫁祸给跟波斯人有仇的突厥部落。"突然,佛塔顶层传来异响。崔器拾级而上,
只见一个穿着回鹘服饰的老者正在撬取塔心柱上的铜饰。老者听到脚步声,
转身时露出左臂的鹰形刺青——竟是王正见的副将,只是此刻已换上了突厥人的装束。
"崔评事,别来无恙。"老者扔掉撬棍,从怀中掏出那只失踪的驼铃,
"刘涣以为藏起驼铃就能瞒天过海,却不知每只铃舌都刻着他与波斯人的密约。
"崔器握紧袖中的丝绸:"你到底是王正见的人,还是吐蕃的细作?"老者大笑起来,
露出满口金牙:"我是黑衣大食的商人,十年前帮王正见做掉波斯人,
他答应给我丝路的垄断权,没想到刘涣又想黑吃黑。"他指了指塔下的骨堆,"这些人里,
有一半是王正见雇来的沙陀佣兵,另一半,是刘涣派来的安西兵。"话音未落,
塔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崔器冲到塔边,只见王正见带着大队甲士将佛塔团团围住,
而远处的沙丘后,隐约有吐蕃式样的牦牛皮帐篷。"崔器,交出波斯印信,我可以保你不死!
"王正见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老者趁机扑向崔器,想要抢夺丝绸。
两人在狭窄的塔梯上缠斗,崔器的横刀砍在铜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突然,
塔基传来爆炸声——阿罗憾引爆了藏在人骨下的火油。"快走!"阿罗憾在火光中大喊。
崔器一脚将老者踹下塔梯,顺着坍塌的塔壁跳下。身后,王正见的人冲进佛塔,
与黑衣大食的杀手混战在一起,而吐蕃的斥候骑兵,正从侧翼包抄过来。
崔器在乱军中找到阿罗憾,两人骑着惊散的战马向东南奔逃。黎明时分,
他们在一条干涸的河谷停下,阿罗憾的后背中了一箭。"评事,"他抓住崔器的手,
"那尊金曜石佛,其实是个空心的火药罐,
刘涣想借此炸死王正见和吐蕃使者..."话未说完,一支羽箭穿透了他的咽喉。
崔器猛地回头,只见王正见的副将站在沙丘上,手里端着拜占庭式十字弩。"崔评事,
把丝绸交出来,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人引崔器来到河谷上游的一处隐蔽绿洲,
帐篷里坐着一个身披袈裟的高僧。崔器认出他是于阗国的高僧实叉难陀,
十年前曾参与翻译《华严经》。"崔评事,"高僧指着案上的经卷,
《长安骨:西域烽燧录》这本书巧妙地将现实与想象融合在一起。作者糖霜谜案通过精湛的笔力,描绘出一个令人神往的世界。主角刘涣阿罗憾王子的形象鲜明,她的聪明和冷静为整个故事注入了强大的力量。情节跌宕起伏,每一个转折都让人意
作者糖霜谜案的《长安骨:西域烽燧录》令人沉醉其中,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意想不到的转折让人难以预测。男女主角的形象独特而深刻,使整个故事更加引人入胜。真心希望作者能关注到这个评论,期待更多精彩的情节!
《长安骨:西域烽燧录》这本书充满了智慧与勇气。作者糖霜谜案以独特的视角展现了主角刘涣阿罗憾王子的成长历程。她在面对困境时展现出坚韧和聪明,激励着读者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整个故事情节曲折离奇,每一个转折都令人意想不到。配角们的存在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趣味和戏剧性,他们各自有着独特的性格和魅力。这是一部令人充满期待和感动的佳作,读者会在阅读过程中思考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刘涣阿罗憾王子在《长安骨:西域烽燧录》中的表现令人难以忘怀。其独特的性格和丰富的剧情使我深深地爱上了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