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霓虹在玻璃幕墙上蜿蜒流淌，碎钻般的雪粒簌簌轻叩车窗。

“去怡景苑。”韩京墨吩咐完司机老李，便扯松暗红色领带，后仰倚入迈巴赫真皮后座，指尖无意识地按压着太阳穴的钝痛。

发布会结束时那句"完美收官"的掌声仍在耳膜震颤，思绪却已缠上昨夜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昨夜药效猛烈侵袭，他记得自己拨通林特助电话时，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颤出残影。所以当走廊传来高跟鞋叩击大理石的脆响，他近乎粗暴地将人扯进怀里——37层的高度，不是谁都有胆量叩响的。

韩京墨二十八年的人生里，何时需要强迫一个女子？何况是旗下员工，这层关系像根淬毒的刺。

董事会那群秃鹫正等着啄食他的把柄，同父异母的弟弟韩思尧更像条毒蛇，在阴影处吐着信子伺机而动——韩氏总裁的位置，他坐了四年，暗流从未真正平息。

“叮咚——”门铃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过了好一会，门口开了一道缝隙，暖气混着清新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苏木裹在毛绒小熊睡衣里，攥着门把手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青发白，腕骨上那道淤青在暖光下愈发狰狞。

看清来人时，苏木瞳孔骤然收缩，像受惊的鹿般后退半步，却又被门框绊住，"韩总走错门了。"

她声音冷得像刀刃，发顶翘起的碎发却柔软得不可思议。这矛盾的特质让昨夜的记忆突然鲜活——黑暗中她也是这样，明明疼得发抖，却咬住嘴唇不肯出声。

韩京墨用皮鞋卡住门缝，“苏**，昨晚的事，我需要解释以及道歉。”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屋内暖气开得也很足，苏木却觉得冷。

她死死攥着门把手，像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解释？解释能改变我被你侵犯的事实吗？"

她想起昨晚被拽进房间时，男人滚烫的体温和破碎的理智。那些令人窒息的吻，那些近乎绝望的呜咽，此刻化作滚烫的岩浆在胸腔翻涌。

韩京墨垂眸凝视她颤抖的睫毛，"我被人下了药。林特助说安排了人，但显然我弄错了，对不起！"

他向前半步，手上的礼物顺手放在玄关柜上。门缝被挤得吱呀作响，暖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绞成暧昧的漩涡。

苏木突然仰头直视他，眼底蓄满泪水："所以韩总的意思是，用八位数买断我昨晚的惨叫和今天的眼泪？"

实习生工资卡里突然多出来的八位数，此刻正化作烧红的烙铁，灼得她心脏生痛。

韩京墨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尚未触及少女发间那抹绯红耳尖，苏木便如受惊的雀儿般踉跄后退。后腰撞上玄关柜的闷响，混着她从齿缝间溢出的吃痛呜咽，与记忆中某个瞬间完美重叠，他感觉胃部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他猛然扣住门框，将少女困在夹角，"事情已然发生，没有办法改变。那些钱只是聊表歉意，没有其他意思......"

空气凝滞了数秒，苏木忽然轻笑出声，泪水终于滚落：“韩总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韩京墨想起自己失控时那些粗鲁的动作，想起女孩压抑的啜泣，想起她蜷缩在床角的模样，他哑声道，“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

苏木却像听到什么笑话般摇头，“你最后能为我做的，就是别在出现在我面前。”一边说一边顺手抓起玄关柜的纸张拍到他胸口。

"辞职报告？"他弯腰捡起飘到脚边的文件，"解除劳动关系申请"刺得眼眶发烫。

在起身的瞬间，视线触及她腕间那道青紫淤痕时，他想起昨晚自己是如何钳住这截纤细腕骨按在床头，如何在她哭着想逃时掐着她的腰拖回身下。

"疼吗？"他听见自己声音沙哑得可怕。

少女倏然抬头，通红的眼眶里晃动的不是泪水，而是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的惊惧。

“滚啊，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