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归来**刺鼻的血腥味混着苦药味涌入鼻腔,云若璃猛地睁开眼,
喉咙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雕花床帐上金线绣着的并蒂莲刺得她眼眶发酸,
这是她及笄那年母亲送的生辰礼,可此刻映入眼帘的这抹熟悉,
却让她浑身发冷——这分明是她十五岁生辰那日的闺房!铜镜里映出少女青涩的面容,
鹅蛋脸还带着婴儿肥,眉梢眼角却凝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鸷。
云若璃颤抖着摸上自己完好无损的脖颈,前世此刻,她正在喝继母送来的“安神汤”,
那碗里混着堕胎药的汤药,让她失去了腹中胎儿,也彻底断了陈渊最后的怜悯。“**,
夫人派人送来了新衣,说是今晚家宴要穿。”丫鬟春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云若璃攥紧床单,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前世就是这身绣着繁复牡丹的霞帔,让她在宴会上出尽洋相,裙摆被人泼了墨汁,
狼狈地摔在陈轩面前,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收起来。”她声音沙哑得可怕,
“去把我那件月白襦裙拿来。”春桃推开门,看到的却是自家**正对着铜镜冷笑。
少女葱白似的手指抚过镜中倒影,眼中淬着毒:“春桃,帮我梳个简单的发髻。
”梳妆台前的檀木匣里,躺着继母送来的翡翠步摇。云若璃拿起簪子,在烛光下转动,
簪头镶嵌的夜明珠泛着幽蓝的光。前世她戴着这支步摇在宴会上跌倒,
珠子滚落时她才发现夹层里藏着迷情香——正是这东西,让她在陈渊书房失了清白。
梳妆台前,云若璃拿起母亲留下的翡翠镯子,轻轻贴在脸颊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眼眶发热,
前世母亲临终前紧紧握着她的手,气息微弱却坚定:“璃儿,
要好好活下去……”可她辜负了母亲的期望,被仇恨蒙蔽双眼,落得个凄惨下场。
她将镯子戴上,对着铜镜露出一抹苦笑:“母亲,这一世,我定不会再让您失望。
”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恍惚间,她仿佛又听见了母亲温柔的笑声。
“把这个送去当铺。”她将步摇丢进锦盒,“就说我要换银子救济灾民。
”春桃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夫人送的......”“怎么,我的东西处置不得?
”云若璃突然转身,目光如刀,吓得春桃立刻噤声。
少女从妆奁底层摸出块刻着云府徽记的玉牌,
那是父亲临终前偷偷塞给她的:“去账房支三百两银子,就说是我要用。”暮色渐浓时,
云若璃站在镜前整理裙摆。月白襦裙上只绣着几枝墨竹,腰间系着母亲留下的银铃,
走动时发出细碎声响。她望着镜中褪去华服的自己,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前世的云若璃爱慕虚荣,总爱穿得花枝招展,
却不知那些华丽衣裳都是催命符。宴会厅里已经热闹起来,丝竹声中,云若璃刚跨过门槛,
就听见继母林氏娇柔的声音:“若璃这孩子,定是又在屋里对着镜子打扮呢。
”“姐姐说的是。”庶妹云若雪掩着帕子轻笑,“妹妹前日见她房里堆着好几匹蜀锦,
说是要做新衣裳......”云若璃踏着满地碎玉般的月光走进来,银铃轻响惊动众人。
林氏手中的茶盏险些落地,她看着素衣简妆的继女,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若璃,
今日家宴你怎的......”“继母忘了?”云若璃走到主位坐下,从袖中掏出张纸,
“父亲去世不过百日,我身为嫡女,自然要为父亲守孝。这是父亲临终前的手书,
说云府今年盈利可观,让我拿出五百两银子修缮祠堂。”满座哗然。林氏脸色骤变,
强笑道:“若璃这是说的什么话,老爷生前最疼若雪,这些事......”“哦?
”云若璃突然将玉牌拍在桌上,清脆的声响震得众人耳膜发疼,
“父亲临终前将这玉牌交给我,说云府的账房钥匙在继母手里,让我亲自来取。
继母该不会忘了吧?”林氏的脸瞬间煞白。那玉牌是云家嫡长女的象征,
当年她趁老爷病重时篡改了遗嘱,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想......“姐姐脸色不好,
可是身体不适?”云若璃起身走到林氏身边,俯身时压低声音,“前世你让我喝堕胎药,
这一世,该换你尝尝滋味了。”林氏如遭雷击,手中的茶盏“啪嗒”落地。
云若雪慌忙扶住母亲,尖声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胡话?
”云若璃突然抓起桌上的酒壶,“正巧,妹妹前日送来的桂花酿还没喝,
不如现在......”“慢着!”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陈渊身着玄色锦袍,
腰间玉佩泛着温润的光,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云若璃身上。少女素衣黑发,
手中酒壶尚未倾下,却让他莫名想起初见时那个躲在屏风后的怯生生的影子。
云若璃放下酒壶,福了福身:“陈大人来得正好,我正要请您评评理。
”她将手中的账簿推过去,“继母掌管云府多年,可这账目......”陈渊翻开账簿,
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数字,眉头越皱越紧。林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怎么也想不通,
向来蠢笨的云若璃怎会突然变得如此棘手?“云**可否借一步说话?”陈渊合上账簿,
目光落在云若璃腰间的银铃上。前世这银铃被他亲手扯断,此刻却随着少女的步伐轻轻摇晃,
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云若璃跟着陈渊走到回廊,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握紧拳头,
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直面陈渊,
前世那个让她爱得卑微、恨得入骨的男人。月光如水,洒在回廊的青石板上,
陈渊与云若璃的影子交叠又分开。陈渊盯着手中的账簿,良久才开口,
声音低沉得像淬了冰:“云**何时学会了看账本?”云若璃深吸一口气,
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个声音,曾无数次在她噩梦中响起,带着冷漠与嘲讽。她缓缓抬头,
月光为陈渊冷峻的面容镀上一层银边,与记忆中那个将她推入深渊的男人渐渐重合。
她突然笑了,笑声清脆却带着几分苍凉:“人总是要长大的。就像陈大人,
难道还以为我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屏风后的小姑娘?”她向前一步,裙摆扫过陈渊的靴边,
“这十年,我学会的可不止看账本。”陈渊瞳孔微缩。眼前的少女褪去了青涩,
眼神中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锋芒,让他莫名心慌。他突然想起昨夜收到的密报,
云府最近有人在暗中调查林氏的账目......云若璃指尖摩挲着袖中早已准备好的纸张,
那上面的字迹被汗水浸得微微发皱。重生后的这几日,她趁着继母不备,买通了账房的老仆,
在堆积如山的账簿里熬了三个通宵,才终于将这些罪证一一整理出来。“陈大人若是不信,
大可派人去查。”她从袖中掏出张纸,“这是我收集的证据,
关于云府这些年偷税漏税的记录。每一笔账目都有证人签字画押,就等大人明察。
”陈渊接过纸张,借着月光看清上面的字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云若璃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心中冷笑——前世你听信谗言,这一世,
我要让你亲眼看看真相。“云**这么做,是何用意?”陈渊将纸张收好,目光灼灼。
云若璃转身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银铃在夜风中发出清脆声响:“为父报仇,
为己雪恨。顺便......”她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让某些人知道,
不是谁都能任人欺凌。”陈渊看着少女单薄的背影,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
他带着儿子陈轩去云府做客,在梅林深处撞见偷折梅花的小姑娘。
她冻得通红的手里攥着几枝红梅,见他来吓得直哭,却死活不肯松开花枝,
说那是要送给病重的父亲......“陈大人,您可知晓?
”云若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有些伤疤,就算愈合了,也会永远留在心里。
”她转身时,月光落在她眼底,泛起细碎的光,“就像这云府,表面风光无限,
内里早已腐烂不堪。”陈渊还未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云若雪的尖叫。两人对视一眼,
快步走回宴会厅,只见云若雪瘫坐在地,裙摆上晕开大片暗红,
林氏正手忙脚乱地擦拭她腿间的血迹。“这是怎么回事?”陈渊皱眉问道。
云若璃看着地上的血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前世这招苦肉计,她们用得得心应手,
却不知这一世,她早已准备好反击。“姐姐!”云若雪突然扑过来,抓住云若璃的裙摆,
“是不是你在我的茶里下了药?我明明只是喝了口茶,就突然......”“够了。
”云若璃一脚踢开她的手,眼中满是厌恶,“若雪妹妹怕是忘了,今日的茶,
是你亲手递给我的。”她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巧的是,我刚好多了个心眼,
让人验了验这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小瓷瓶上。林氏脸色惨白,死死攥着帕子。
云若璃将瓷瓶递给陈渊:“陈大人不妨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陈渊打开瓷瓶,
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他脸色瞬间阴沉:“这是红花配麝香,
孕妇服用足以......”“没错。”云若璃打断他的话,目光扫过林氏惊恐的脸,
“妹妹既然说我下药,不如先解释解释,为何你房里会有这些东西?”宴会厅里一片死寂。
云若雪瘫坐在地上,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林氏突然“噗通”一声跪下:“老爷,
这都是误会!是若雪她......”“继母这是要将罪责推给妹妹?”云若璃蹲下身,
与林氏平视,“可惜,我早有准备。”云若璃目光扫过林氏母女惊恐的脸,心中冷笑。
早在三日前,她就注意到云若雪房里的丫鬟小翠总是偷偷往林氏院子跑。她佯装不知,
暗中派春桃用母亲留下的翡翠镯子收买了小翠身边的小丫鬟。今日一早,
小翠果然又去了林氏院子,她悄悄跟在后面,
将林氏如何威逼利诱小翠下药的全过程听得一清二楚。她拍了拍手,
春桃带着几个婆子走进来,手中还押着个瑟瑟发抖的丫鬟。“这是妹妹房里的贴身丫鬟小翠,
她亲眼看见继母往妹妹茶里下药。”云若璃说着,拿出一封书信,“这是小翠写下的供词,
还有她和继母来往的信件。”云若璃看着林氏扭曲的脸,心中涌起快意,
“前世你用同样的手段害我,这一世,该你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了。”陈渊看着眼前的闹剧,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云若璃身上。少女素衣黑发,站在灯火阑珊处,
周身却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光芒。他突然发现,这个曾经被他忽视的少女,
远比他想象中要可怕得多。“来人,将林氏母女带走。”陈渊冷声下令,
“云府账目不清一事,明日我会派人彻查。”他转身时,又回头看了眼云若璃,“云**,
明日到我府上一趟,有些事,我想与你详谈。”云若璃福了福身,看着陈渊离去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只是开始,她要让那些害过她的人,一个一个付出代价。夜色渐深,
银铃在风中轻响,像是奏响复仇的序曲。第二章:初遇陈渊**暮色如墨,
云府高墙外的青石板路上,一辆雕花马车碾过积水,车轮卷起的水花在灯笼光影里碎成星子。
云若璃靠在车厢软垫上,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昨日陈渊那句“明日到我府上一趟”像根刺,扎得她心口发疼。十年前,
她曾满心欢喜踏入陈府,却换来半生屈辱;如今重来,每靠近一步,
前世被践踏的真心、绝望的泪水都在提醒她——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战争。
她攥着车帘的手指微微发白,深吸一口气,将袖中藏着的密信又按紧了些,
指甲几乎要刺破信纸。陈府朱漆大门在眼前缓缓敞开,鎏金门钉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云若璃踩着丫鬟递来的脚踏下车,绣着墨竹的裙摆扫过台阶时,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嗤笑。
踏入陈府大门,云若璃便开始暗中打量。朱漆斑驳的影壁上,
麒麟浮雕的左眼处有道细微裂痕,那是前世她不小心用球砸出来的,没想到多年过去还在。
穿过回廊时,她留意到青砖缝隙里新填的泥土,
墙角的青苔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看来陈府近日在大张旗鼓地打扫,
不知是为了迎接什么贵客,还是有其他盘算。丫鬟们路过时低头行礼,却在转身的瞬间,
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她,窃窃私语的声音若有若无,像毒蛇吐信般令人不适。
“姐姐可真是好大的面子,竟能让父亲单独召见。”陈轩斜倚在门廊柱上,
嘴角挂着轻蔑的笑,腰间镶玉的蹀躞带随着动作轻晃,“不过是个丧父的孤女,
也敢肖想......”“陈公子慎言。”云若璃猛然转身,银铃骤然作响,
眼中寒光乍现,“令尊召我是为清查云府账目,莫非公子觉得这等公事,也能容人置喙?
”她直视着那张曾让她痴迷的面容,此刻只觉可笑——前世自己竟为了这张虚伪的脸,
赔上了一生。陈轩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
伸手就要推搡:“你个不知廉耻的......”“轩儿!”一道冷喝从回廊尽头传来。
陈渊身着月白常服,未佩玉佩,倒比昨日宴会上少了几分威严,多了丝书卷气。
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两人紧绷的神色,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去把书房那叠文书送来。”陈轩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恨恨地瞪了云若璃一眼,甩袖离去,临走前还不忘低声咒骂:“等着瞧!”待陈轩恨恨离去,
陈渊抬手示意云若璃跟上。穿过九曲回廊时,云若璃注意到沿途丫鬟们投来的异样目光,
有好奇,有打量,更有几缕隐晦的敌意。她暗自冷笑,看来陈府后院,
早已因自己昨日的“出风头”暗流涌动。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檀香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陈渊走到书案后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他将一叠账簿推过来,“云府的账目,你整理得倒是清楚。
”云若璃垂眸看着账簿边角的磨损痕迹,想起那三个不眠之夜:“不过是为父尽孝。
”她顿了顿,从袖中掏出密信,“另外,这是昨日在继母房里找到的,
与京郊粮商的往来书信。”陈渊展开信纸,瞳孔猛地收缩。
信中赫然记载着林氏如何勾结粮商,在灾年哄抬米价,而云府的商铺,
正是这些黑心粮的主要销售渠道。“你如何确定这不是伪造?”他抬眼盯着云若璃,
目光锐利如鹰。“陈大人不妨派人去查。”云若璃站起身,走到窗边。
夕阳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身上,将素白衣裳染成暖金色,“昨日宴会上,妹妹裙摆的血迹,
想必大人也看出了端倪。”她突然轻笑出声,“红花配麝香,剂量拿捏得刚好,
既不会致命,又能营造出流产假象——这等心思,怕是寻常闺阁女子学不来。
”陈渊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边缘。他当然知道那出苦肉计,昨日仵作验过,
云若雪根本不是孕妇。可眼前少女的冷静剖析,
让他莫名不安——那个曾在他面前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姑娘,何时变得如此可怕?
正僵持间,门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夫人息怒!”丫鬟的尖叫紧接着响起,
“是三姨娘说......”“说什么?说那个小**勾搭上了老爷?
”尖锐的女声带着哭腔,“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云若璃心中冷笑,
昨日她故意在陈府放出消息,说陈渊单独召见自己是为商讨要事。
以三姨娘善妒又愚蠢的性子,再加上背后有人稍加煽动,自然会按捺不住。
门“砰”地被推开,浓妆艳抹的三姨娘踉跄着闯入,发间金钗歪斜,一看便是刚大闹过。
她盯着云若璃,眼中燃起妒火:“好啊,果然在这里!老爷,你怎能为了个外人,
就冷落了我们......”“够了!”陈渊猛地拍案,茶盏里的茶水溅出,“成何体统!
来人,送三姨娘回房!”他看向云若璃,语气难得柔和:“今日先到这里,
改日......”“等等。”云若璃突然开口,
目光扫过三姨娘腕间的翡翠镯子——那分明是昨日她让春桃拿去当铺的东西。
她勾起唇角,缓步走到三姨娘面前:“夫人这镯子,倒是别致。不知可否让我仔细瞧瞧?
”三姨娘下意识后退,却被云若璃一把抓住手腕。“这纹路,
这水头......”云若璃啧啧有声,“与我母亲留下的镯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不过可惜......”她突然用力一扯,镯子应声而碎,“赝品终究是赝品。
”陈渊皱眉看着满地碎片:“这是何意?”“回大人,这镯子原是我要拿去换钱救济灾民的。
”云若璃福了福身,眼中闪过寒光,“看来有人比我更急需银子——比如,
填补亏空的账房?”三姨娘脸色瞬间惨白,
瘫倒在地:“不、不是我......”夜色渐深,云若璃走出陈府时,
身后传来陈渊低沉的声音:“明日巳时,还请云**再来一趟。”她回头,
只见那人立在灯笼下,身影被拉得很长,竟无端生出几分孤寂。马车缓缓启动,
云若璃靠在软垫上,听着车轮碾过石板的声响。今日这一趟,虽未达到预期,
却也摸清了陈府后院的势力分布。
更重要的是......她摸出怀中被汗水浸湿的密信残片,那是从三姨娘房中搜到的,
上面只字片语,却隐隐指向陈轩与林氏的暗中勾结。“**,回府吗?
”春桃掀开帘子问道。云若璃望着车外摇曳的灯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去慈恩寺。
明日是父亲忌日,我要为他上炷香——顺便,会会几位故人。”她握紧拳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一局,她不过刚落了第一步棋,而那些妄图将她踩入尘埃的人,
终将尝到被碾碎的滋味。马车转过街角,消失在夜色中。陈府高墙内,陈渊站在书房窗前,
望着云若璃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案头那叠账簿上,几处红笔批注格外醒目,恍惚间,
他又想起少女转身时,银铃在暮色中摇晃的模样,清脆声响,竟似敲进了他心里。
第三章:暗潮涌动**慈恩寺的晨钟撞碎薄雾时,云若璃正跪在蒲团上,檀香缭绕间,
父亲的音容笑貌在烛火摇曳中忽隐忽现。前世她在父亲灵前哭到昏厥,
却不知林氏早已将云府半数产业转移。指尖抚过冰凉的青砖,
她余光瞥见佛堂角落闪过一抹水绿色裙角——那是云若雪贴身丫鬟的服饰。“**,
三炷香都快燃尽了。”春桃轻声提醒。云若璃起身时,故意将随身香囊遗落在蒲团旁。
待她们走出佛堂,果然看见那丫鬟鬼鬼祟祟折返,捡起香囊塞入袖中。
云若璃望着放生池里锦鲤争抢鱼食的乱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香囊边缘。
林氏母女虽被陈渊带走,但昨日在陈府三姨娘的闹剧已表明,后院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
唯有主动出击,才能打乱对方阵脚。“春桃,去通知陈府的人,
就说我在寺里发现了有趣的东西。”她将香囊轻轻放在蒲团边缘,“记得提醒陈大人,
带着仵作和文书官同来——这场戏,需要证人。
”前世云若雪便是用这招诬陷她诅咒陈轩,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是这一次,所有细节都将被摆到明面上。禅房内,云若璃正与住持品茶,门突然被撞开。
云若雪满脸泪痕,身后跟着林氏与一众家丁:“姐姐好狠的心!竟在香囊里藏符咒诅咒我!
”她举起香囊,从中抖落张泛黄的符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诡异图案。
“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云若璃不慌不忙放下茶盏,“这香囊是母亲留给我的,
里面一直装着平安符。倒是妹妹,如何知道里面藏着符咒?”她转向住持,“大师,
烦请您查验这符纸,可曾是寺中所出?”住持接过符纸,眉头紧皱:“这等邪物,
绝非本寺所有。”林氏脸色骤变,强笑道:“定是有人陷害!若雪也是担心姐姐,
才......”“担心?”云若璃突然起身,袖中滑出封信笺,“那妹妹可知道,
这封信是你贴身丫鬟今早送去陈府的?
”信纸上赫然写着云若璃在佛堂“诅咒”陈轩的“密报”。云若雪踉跄后退,
撞上烛台。火苗“噗”地窜起,瞬间点燃她的裙摆。当云若雪的裙摆燃起火焰,
热浪扑面而来时,云若璃却在火光中想起前世。那时她也这般狼狈,
被众人指着脊梁骂“扫把星”,而林氏母女就在人群后掩面假哭。
此刻看着林氏慌乱救火的模样,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那些加诸在她身上的屈辱,终将十倍奉还。林氏尖叫着扑过去,混乱中,
云若璃余光扫过窗棂,只见一道人影自墙头跃下——正是陈渊的贴身侍卫。她心中了然,
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早在让春桃传信时,她便特意提及“事关云府贪墨铁证”,
以陈渊雷厉风行的性子,又怎会错过这场好戏?果不其然,
人群外很快出现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陈渊倚着廊柱,目光在火场与她之间来回游移,
似笑非笑的神色下,藏着她读不懂的深意。“陈大人来得正好。”云若璃福了福身,
发丝在火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您瞧,我不过是来为父亲祈福,
却有人千方百计想置我于死地。”陈渊迈步上前,衣摆扫过满地狼藉。他弯腰捡起那道符咒,
指尖轻轻摩挲:“云**的手段,倒是越来越高明了。”话虽带着调侃,
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林氏突然跪地,抓住陈渊衣摆:“大人明察!
这一切都是若璃的阴谋!她觊觎云府家产,还......”“觊觎家产?”云若璃冷笑,
从怀中掏出本账簿,“那继母解释解释,为何父亲去世后,云府库房的绸缎少了三百匹,
账上却记着已捐给灾区?”账簿翻开,密密麻麻的批注直指林氏中饱私囊。
陈渊的目光扫过账簿,脸色愈发阴沉。就在这时,云若雪突然冲向云若璃,
发间金簪寒光闪烁:“你这个**!我要杀了你!”千钧一发之际,
陈渊猛地将云若璃拽入怀中。金簪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身后木柱,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云若璃撞进陈渊温热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恍惚间竟忘了呼吸。“够了!”陈渊厉声喝止,“将林氏母女带走!
”他低头看着怀中惊魂未定的云若璃,语气不自觉软了几分,“可受伤了?
”云若璃这才回过神,慌忙退开:“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她望着被押走的林氏,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次日清晨,
云若璃正在书房整理账目,春桃神色慌张跑来:“**!不好了!
外面传您与陈大人......”“说我与陈大人私通?”云若璃头也不抬,
继续拨弄算盘。昨日在慈恩寺的那一幕,想必早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传了出去。
春桃瞪大了眼睛:“您怎么知道?现在满城都在传,说您为了云府家产,
不惜勾引陈大人......”“去把这个交给陈大人。”云若璃将封好的信封递给春桃,
“顺便告诉他,今晚我在醉仙楼设宴,恭候大驾。”醉仙楼顶层雅间内,云若璃独自斟酒。
窗外华灯初上,街道上熙熙攘攘,不时有人驻足议论。当陈渊推门而入时,
正看见她倚着栏杆,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云**这是何意?
”陈渊看着桌上摆满的珍馐,眉头微皱。“自然是答谢大人救命之恩。
”云若璃举起酒杯轻抿一口,目光却始终锁着陈渊紧绷的下颌线,“但更重要的,
是想请大人看看,某些人能卑劣到何种地步。”她朝丫鬟使了个眼色,锦盒打开的瞬间,
陈渊握着酒杯的手骤然收紧。盒中躺着枚精致的玉佩,正是前日在云若雪房里找到的。
玉佩内侧刻着“轩”字,而这玉佩,本该是陈轩母亲的遗物。“大人可知,
这玉佩为何会在云若雪房里?”云若璃斟满两杯酒,“还有那些诋毁我的传言,
又是从何而来?”她举起酒杯,“我敬大人一杯,愿我们携手,揭开这重重迷雾。
”陈渊盯着玉佩,神色阴晴不定。他端起酒杯,却未饮下:“云**就不怕,
我也是这迷雾中的一环?”“若大人是,又怎会救我?”云若璃仰头饮尽杯中酒,
辛辣的滋味顺着喉咙灼烧而下,“大人心中自有一杆秤,我赌的,就是大人的正直。
”与此同时,醉仙楼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云若璃透过窗棂,
看见陈轩的贴身小厮正从墙角爬起,
怀里还揣着被揉皱的密报——那是她一早派人“不小心”遗落在陈府门房的假消息。
不出半盏茶时间,房门轰然洞开。陈轩带着家丁气势汹汹闯入,满脸怒容:“好啊!
果然在这里偷情!父亲,你竟做出这等有违伦常之事!”云若璃看着陈轩扭曲的面容,
心中冷笑。这出戏,她早料到了。她缓步走到陈轩面前,
眼中满是嘲讽:“陈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胡话?我与陈大人商议公事,倒是公子,
如此着急破门而入,莫不是做贼心虚?”“你!”陈轩恼羞成怒,挥拳就要打。
陈渊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够了!成何体统!”云若璃趁机拿出玉佩:“陈公子,
这玉佩为何会在云若雪房里?还有那些谣言,是不是你......”“不可能!
”陈轩脸色骤变,“这玉佩明明......”他突然意识到失言,慌忙闭嘴。
陈渊的目光如刀般剜向儿子:“回去再说!”他转向云若璃,“云**受惊了。”“无妨。
”云若璃福了福身,望着陈渊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一局,
她又胜了。但她知道,真正的敌人不会就此罢手,更大的暗潮,正在汹涌而来。夜色渐深,
云若璃站在窗前,看着月光洒在庭院里。她握紧拳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无论前方有多少阴谋诡计,她都不会退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一个都别想逃。第四章:情愫渐生**晨光穿透雕花窗棂,在云若璃的账簿上投下细碎光影。
自慈恩寺和醉仙楼的风波后,陈渊便以清查云府账目为由,频繁派人来传她入府。
指尖划过账簿上林氏伪造的赈灾记录,她忽然想起昨日陈渊俯身查看账册时,
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的触感,耳尖不由得泛起红晕。“**,陈府的马车到了。
”春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云若璃起身整理裙摆,银铃轻响间,
她对着铜镜露出一抹清冷的笑——今日不仅要继续清算林氏的罪证,
更要借机探探陈渊的口风。陈渊的书房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案头堆满了各地送来的公文。
见她进来,陈渊放下手中奏折,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云府绸缎贪墨案有了新进展,
京郊粮商那边......”“大人是想说,粮商的账本与云府账册对不上?
”云若璃接过他递来的卷宗,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数字,
“前日我让春桃去当铺赎回母亲的镯子时,当铺老板无意间提过,林氏曾典当过不少地契。
”她从袖中掏出张泛黄的纸,“这是我在云府旧库房找到的,
城郊二十亩良田的地契**文书。”陈渊接过地契,瞳孔微缩:“难怪赈灾粮款总是短缺,
原来都被她换成了私产。”他突然抬眼,目光灼灼地盯着云若璃,“云**心思缜密,
倒让我想起十年前......”“十年前?”云若璃心中一紧,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她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在梅林里撞见陈渊,
却因太过慌乱摔了个狗啃泥,惹得陈轩和云若雪好一阵嘲笑。“那时你偷折梅花,
被我逮个正着。”陈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眼中的温柔让云若璃有些恍惚,
“明明怕得要死,却还说那是要送给病重的父亲。”云若璃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
耳垂微微发烫:“那时年幼不懂事,让大人见笑了。”她抬眼望向陈渊,
发现对方正专注地凝视着自己,心跳不禁漏了一拍。陈渊似乎也意识到气氛的微妙,
轻咳一声,移开视线:“如今看来,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小女孩。
”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就在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异样的情愫时,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
快步走到窗前。只见陈府后院,三姨娘的贴身丫鬟正慌慌张张地将一个油纸包埋进花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