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方正言推开检察院办公室的门，桌上一份新移交的案件卷宗静静躺在那里。

"又是一起经济犯罪案。"他在心里嘀咕着，拿起卷宗翻开第一页。

当看到被告人姓名栏里"田向阳"三个字时，方正言的手僵住了。田向阳，他的发小，

从小学到高中的同桌，大学时的室友，工作后最要好的兄弟。

那个总是拍着他肩膀说"咱们是过命交情"的田向阳。卷宗上的照片里，

田向阳依然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疲惫。涉嫌金额：三千二百万元。

方正言放下卷宗，走到窗边点了支烟。窗外的城市车水马龙，一如既往的繁忙，

可他的心却乱成了一团麻。手机响起，是田向阳的电话。"正言，听说案子到你手里了？

"田向阳的声音有些沙哑。"嗯。"方正言简短地应了一声。"咱们见个面吧，

有些事我想跟你说。""不合适。""就当是老朋友聊聊，行不行？

"方正言沉默了几秒："今晚八点，老地方。"老地方是他们常去的一家面馆，

开在城郊的一条小巷里。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面条做得特别好吃，

两人经常来这里吃夜宵。晚上八点，方正言准时到达。田向阳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上，

面前摆着两碗牛肉面。"还是老样子，不放香菜。"田向阳朝他笑了笑。方正言坐下，

拿起筷子却没有动。"你是来求我的？""不是。"田向阳摇头，"我知道你的性格，

求也没用。我只是想告诉你，钱我确实动了，但不是为了我自己。""那是为了什么？

"田向阳喝了口汤："我妈的病你知道吧？肺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

进口药一个月十万，医保不报销。"方正言想起田向阳的母亲，那个总是笑眯眯的阿姨，

每次见到他都要塞给他一大包家乡的特产。"公司的钱不是我一个人动的，但案发的时候，

其他人都跑了，只有我被抓住了。"田向阳苦笑，"我承认我有罪，但我不后悔。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面馆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吃面的声音。

"证据呢？其他人的证据？"方正言问。"没有。他们做得很干净，所有的账目都指向我。

而且就算有证据，我也不会说。""为什么？""因为他们也有家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正言，你能理解吗？"方正言放下筷子："我理解，但我是检察官。""我知道。

"田向阳点点头，"所以我没有求你放过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

案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咱们还是兄弟。"两人相视而坐，都没有再说话。第二天一早，

方正言来到办公室，案件材料已经摆在桌上。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仔细阅读每一页材料。

作为检察官，他必须客观公正地审查每一个细节，不能因为私人感情而影响判断。

但作为朋友，他又希望能为田向阳做点什么。这是他从业十年来遇到的最大难题。下午，

方正言去了一趟医院。田向阳的母亲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看到他来了，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正言来了，快坐快坐。向阳那孩子最近工作很忙，都没时间来看我。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

为了事业什么都不顾。"方正言握住老人的手，心情沉重。"阿姨，您的身体怎么样？

""还好还好，医生说我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状态已经很不错了。

向阳那孩子非要给我用最好的药，其实没必要，花那么多冤枉钱。

"方正言看着老人憔悴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晚上回到家，方正言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一遍遍地翻看案件材料。每一个数字，每一个细节，都清楚地指向田向阳的犯罪事实。

作为检察官，他必须提起公诉。但田向阳是他最好的兄弟，

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方正言点了支烟，望着窗外的夜色，

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第二章第二天上午，方正言接到检察长的电话。"正言，

田向阳的案子怎么样了？""还在审查中。""这个案子社会影响很大，要抓紧时间。

市里很关注，要求我们尽快提起公诉。"方正言握紧了电话："我明白。"挂了电话，

方正言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作为一名检察官，他知道自己必须严格按照法律程序办事，

不能有任何私人感情的掺杂。中午，方正言去食堂吃饭，遇到了同事李明。

李明是他的大学同学，两人关系一直不错。"听说田向阳的案子分到你手里了？

"李明坐到他对面。"嗯。""这案子挺棘手的吧？我听说你们关系很好。

"方正言看了李明一眼："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可能会有些为难。

要不要我去跟检察长申请，把案子转给别人？""不用。"方正言的语气很坚决，

"我会按程序办事。"李明点点头："我相信你。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案子确实不好办。

公是公，私是私，但人总是有感情的。"下午，方正言决定去一趟田向阳工作的公司，

实地了解一下情况。公司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是一家中等规模的贸易公司。

方正言到达时，发现公司已经被查封，门口贴着法院的封条。

他联系了负责此案的经侦大队队长王强。"田向阳这个案子，我们调查了三个月。证据确凿，

他确实动用了公司的资金。"王强说道。"有没有其他同案犯？

""我们怀疑还有其他人参与，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田向阳也不配合，什么都不说。

"方正言想起昨晚田向阳说的话，心中了然。"公司的其他高管呢？""都说不知情。

财务经理说所有的账目都是田向阳一个人在管，其他人接触不到核心数据。

"方正言皱了皱眉："一个人就能转移三千多万？""田向阳是副总经理，负责对外业务，

有这个权限。而且他很聪明，利用了公司内控的漏洞。"从公司出来，

方正言没有直接回检察院，而是在附近的咖啡厅坐下，仔细思考整个案件的疑点。

田向阳虽然承认挪用了资金，但他坚持说不是为了个人利益。而且，三千多万的巨额资金，

真的能够一个人操作吗？方正言决定亲自去调查一下。晚上，他来到田向阳住的小区。

这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田向阳住在六楼。敲开门的是田向阳的妻子小雪。"正言哥？

"小雪有些意外，"向阳不在家，他...他在看守所。""我知道。我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小雪请他进屋坐下。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茶几上摆着一些医疗费的票据。"小雪，

向阳平时在家有没有提过公司的事？"小雪摇摇头："他从来不跟我说工作上的事，

说我听不懂。只是最近这一年，他经常晚上睡不着觉，有时候会坐在阳台上抽烟到很晚。

""什么时候开始的？""去年春天，就是婆婆查出病的时候。向阳那段时间压力特别大，

每天都在想办法筹钱。"小雪的眼圈红了："正言哥，向阳真的是个好人。

他为了给婆婆治病，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连房子都抵押了。我劝他算了，

可他说不能放弃，说只要有一点希望都要试试。"方正言看着满屋子的医疗收据，心情沉重。

"他有没有提过公司里的其他人？""没有。不过..."小雪犹豫了一下，

"有一次我去公司找他，看到财务经理开的是一辆很贵的车，好像是奔驰。

我还跟向阳开玩笑，说人家一个财务经理都比副总经理有钱。

"方正言心中一动："什么时候的事？""就是去年年底，大概十二月份吧。

"从小雪家出来，方正言感觉案件可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第二天，

他决定约那个财务经理见面。财务经理叫赵建华，四十岁左右，是个很精明的人。

见面地点选在一家高档餐厅。"方检察官，您找我有什么事？"赵建华很客气。

"关于田向阳挪用公司资金的案子，我想了解一些情况。""该说的我都跟警察说了。

田向阳确实动了公司的钱，账目上都有记录。

"方正言仔细观察着赵建华的表情："三千多万的资金，他一个人就能操作？

""公司的资金管理确实有些混乱，田向阳作为副总，有很大的权限。""你作为财务经理，

应该很清楚每一笔资金的流向吧？"赵建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大额资金我当然知道，

但有些业务款项比较复杂，涉及多个项目，一时半会儿察觉不出来。"方正言点点头，

没有继续追问。但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第三章方正言回到检察院后，

立即申请调取了田向阳公司过去两年的完整财务记录。他要亲自梳理每一笔资金的流向。

资料很多，足足装了三个档案盒。方正言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页一页地仔细查看。

经过两天的梳理，他发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首先，公司在过去一年半的时间里，

有多笔大额资金转出，表面上看是正常的业务往来，但仔细分析流向后发现，

其中有几笔资金最终都流向了几个可疑的账户。其次，

这些可疑账户的开户时间都集中在去年春天，正好是田向阳母亲确诊的时间点。第三，

赵建华作为财务经理，不可能对这么大额的资金流动毫不知情。

方正言越查越觉得这个案子有问题。他决定再次约见田向阳。看守所里，

田向阳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人也瘦了一圈。"你还好吗？"方正言问。"还行。正言，

案子进展怎么样？""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公司的财务管理是什么情况？

"田向阳苦笑："你怀疑不只是我一个人？""回答我的问题。

""公司的财务管理确实比较混乱，名义上赵建华是财务经理，

但实际上很多核心业务的资金往来都是老板直接管理的。我作为副总，负责对外业务，

确实有一定的资金调配权限。""那你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田向阳摇摇头："正言，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什么意思？""如果我把其他人供出来，

我的家人就危险了。"方正言一愣："有人威胁你？"田向阳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说："正言，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有些忙你帮不了。案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不要为了我影响你的前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田向阳看了看周围，

压低声音说："这个案子背后的水很深，涉及的人也很复杂。我只是一个替罪羊。

但是我愿意做这个替罪羊，因为他们答应会照顾我的家人。

"方正言感到震惊："你是说有人故意让你背黑锅？""差不多吧。正言，求你一件事，

不要再深入调查了。你保护不了我，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从看守所出来，

方正言的心情很复杂。作为检察官，他不能容忍任何人逍遥法外；但作为朋友，

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田向阳被人利用。当晚，方正言在家里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方检察官吗？""你是谁？""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田向阳的案子。""什么意思？

""田向阳很聪明，他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也应该学学他的聪明。

""你在威胁我？""不是威胁，是忠告。有些案子，查得太深对谁都没好处。

田向阳的案子，证据确凿，直接起诉就行了。"电话挂断了。方正言握着手机，

感到后背发凉。第二天上午，方正言去找检察长汇报案件进展。"案子怎么样了？

可以起诉了吗？"检察长问。"还需要再核实一些细节。"检察长皱了皱眉："正言，

这个案子社会影响很大，不能拖太久。证据已经很充分了，田向阳也承认了犯罪事实，

还有什么好核实的？""我怀疑可能还有其他同案犯。""有证据吗？""正在调查。

"检察长看了他一眼："正言，我知道田向阳是你的朋友，但是公事公办，

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工作。""我明白。""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没有新的进展，

就按现有证据起诉。"方正言点点头，心中压力更大了。下午，他决定去一趟赵建华的家。

赵建华住在市里一个高档小区，房子装修得很豪华。按响门铃后，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人。

"请问赵建华在家吗？""他不在，出差了。您是？""我是检察院的方正言。

"女人的脸色变了变："你们不是已经结案了吗？怎么还来？""我想了解一些情况。

""没什么好了解的，该说的都说了。"女人想要关门，被方正言拦住了。

"田向阳一个人真的能挪用三千多万？""我不知道，我不懂这些。

""那你知道你丈夫最近的收入来源吗？这套房子，还有他开的那辆奔驰？

"女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这些都是他正当收入买的。""一个普通财务经理的正当收入？

"女人不说话了，想要强行关门。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让他进来吧。

"是赵建华的声音。第四章赵建华坐在沙发上，脸色很难看。"方检察官，您这样上门调查，

是不是有些不合程序？"方正言坐下："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田向阳的案子，

有些地方说不通。""什么地方说不通？""三千多万的资金，一个人很难操作。

而且根据我的调查，这些资金的流向很复杂，最终去向不明。

"赵建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些我都不清楚，账目上的记录很清楚，钱是田向阳转走的。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套房子和你的车，都是在去年下半年购买的吗？

""我有其他收入来源。""什么收入来源？"赵建华不说话了。方正言继续说："赵建华，

我觉得你很清楚这个案子的真相。田向阳确实动了公司的钱，但他不是唯一的人。

你们是共犯。""你有什么证据？""证据我会找到的。但是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主动说出真相。"赵建华冷笑："方检察官，田向阳是你的朋友，所以你想为他开脱。

但是法律就是法律，证据就是证据。没有证据，你说什么都没用。

"方正言站起身："那我们走着瞧。"从赵建华家出来，方正言更加确信这个案子有问题。

但是要找到确凿的证据，并不容易。当天晚上，方正言接到田向阳妻子小雪的电话。

"正言哥，我想见你一面。"小雪的声音有些紧张。"什么事？""电话里不方便说，

我们见面说。"两人约在一个公园里见面。小雪看起来很害怕，不停地往四周张望。

"怎么了？"方正言问。"今天有人来找我了。""什么人？""我不认识，

但是他们知道我的地址，知道婆婆在哪个医院。他们警告我，不要乱说话，

不要给向阳找麻烦。"方正言的心沉了下去："他们还说了什么？""他们说，

如果向阳配合，案子很快就会结束，刑期也不会太长。但是如果有人多管闲事，后果自负。

"小雪的眼中含着泪水，"正言哥，我害怕。""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

""可是我该怎么办？向阳在里面，婆婆还在住院，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

"方正言握住小雪的手："相信我，我一定会查出真相。"送走小雪后，

方正言在公园里坐了很久。他很清楚，自己现在面临的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经济犯罪案件，

而是一个复杂的利益网络。但是作为检察官，他不能退缩。第二天，

方正言决定从资金流向入手，深入调查那几个可疑账户。他联系了银行，

申请调取相关账户的资金流水。银行的工作人员很配合，很快就提供了详细的资料。

经过仔细分析，

方正言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这几个可疑账户的资金最终都流向了一个投资公司，

而这个投资公司的法人代表，正是田向阳所在公司的总经理老板李总。方正言感到震惊。

这意味着，真正的幕后主使是李总，田向阳和赵建华都只是执行者。但是，李总很狡猾，

他利用田向阳的副总身份和赵建华的财务权限，让他们成为直接操作者，自己则隐身幕后。

案发后，他又利用田向阳的困境，让田向阳承担全部责任。方正言决定去找李总谈谈。

李总的办公室在市中心最豪华的写字楼里，装修得非常气派。"方检察官，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李总满面笑容。"关于田向阳的案子，我想了解一些情况。

""该配合的我们都配合了，该提供的材料也都提供了。田向阳这个人，我们真是看走眼了。

""三千多万的资金，他一个人能操作？""田向阳是副总，权限很大。而且他很聪明，

利用了公司管理上的漏洞。"方正言拿出银行流水："那你能解释一下，

为什么这些资金最终流向了你名下的投资公司？"李总的脸色变了变，

但很快恢复正常："什么投资公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总，证据确凿，

你还想抵赖？"李总冷笑："方检察官，你这是在诬陷我。那个投资公司确实是我的，

但是我和田向阳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些钱是田向阳转给我的？

"方正言一愣，仔细想想，确实如此。虽然资金最终流向了李总的投资公司，

但中间经过了多个环节，很难直接证明是田向阳转给李总的。李总看出了方正言的困惑，

得意地说："方检察官，做事要讲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要乱怀疑。

"第五章从李总办公室出来，方正言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虽然他基本确定了案件的真相，

但是要找到确凿的证据，却非常困难。李总显然是个老狐狸，做事情滴水不漏。回到检察院，

方正言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重新梳理所有的线索。田向阳确实动用了公司资金，这是事实。

但是他不是主谋，而是被人利用的工具。真正的主谋是李总，

他利用田向阳母亲生病需要用钱的情况，诱导田向阳参与其中。赵建华作为财务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