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愉袖子下的手,不可闻察地颤了颤。
“这么看,宁王殿下人还怪好了咧。”林鸢鸢夹了块莲藕,神情大大咧咧。
“是啊……”圆芥向沈知愉投去探究的目光。
谁会为了一个毫无用处的七岁稚童,去公然打未来储君的脸?
但偏偏……宋清澜就选了。
哪怕兵权被削,在不知道对方多少人的情况下,竭尽全力也要闯上山。
那时候,他其实**动得哭了。
直到看见宋清澜撇下他,去找沈知愉时,眼底那份浓烈的担心和后怕,他才明白。
原来他的七哥,另有所图。
不过这不妨碍他愿意与七哥交好。
虽然他总是板着张脸,沉闷又无趣。
但在他面前,自己可以放下防备,完全地做自己。
那份放松,甚至在母后面前都未曾体会过。
“是呀,七哥人好呗!”圆芥替宋清澜圆了过去。抬眸间看见沈知愉放在袖口的绢帕,故作惊讶:“咦,这不是鲛绡吗?”
沈知愉愣住,“鲛绡?”
圆芥还未回答,一旁的林鸢鸢就忍不住惊呼,“给我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帕子,放在手上翻来覆去,仔细端详,“还真是鲛绡!”
“这……有什么特别的吗?”沈知愉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林鸢鸢迅速解释:“鲛绡只长在深海区域的珊瑚壁上。尤为是黛粉色,一寸鲛绡一寸金!材料极易破损不说,对绣娘的绣工也十分考验。一年都不见得能绣出一条。”
“这样的好东西,你怎么能放在袖子里,很容易折坏的!!”
见她表情如此夸张,圆芥甚觉有趣。
“倒也没那么贵,只不过父皇让我们去礼库挑赏赐时,七哥什么都没要,就挑了这个。为此,父皇还说了他一顿。”
如今看到鲛绡出现在沈知愉手上,他反倒不惊讶了。
转头对林鸢鸢道:“你若喜欢,改日我再挑一条送你。”
吓得林鸢鸢连连摆手。
两个夜明珠她就已经很胆战心惊了。
再来个鲛绡,她心脏承受不住。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半夜。
林鸢鸢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满足得朝圆芥摆摆手,挑了一辆步辇:“先回去了,困死了。”
圆芥同她道别,却在转头的瞬间叫住了沈知愉。
“沈姐姐,等等。”
沈知愉脚步顿住,“怎么了?”
“我代父皇向你赔罪。他不该故意让你难堪的。”
“没事,我没在意。”沈知愉大度回他。